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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南山之约(1/3)

    所有的战术算计,到了这一刻,都已失去意义。

    要想挡住敌人抢占茅草坡,只剩下一个最原始、也最残酷的办法——用血肉之躯,去换那片刻的拖延。

    警卫营与第十六师侦察营,残余的两百多名战士,静静伏在坡脚那条干涸的引水渠里。

    渠深及胸,宽仅容身。

    他们站在沟底,只露出脑袋和枪管,像一排沉默的礁石,迎着即将涌来的红色人潮。

    汗水、泥浆与早已干涸的血迹,糊满了他们春春的脸庞。

    子弹“噗噗”地钻进渠沿和身后的泥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烟尘不断扬起,刺得鼻腔发痒。

    战士们稳稳架着枪,透过弥漫的硝烟,朝那逐渐清晰的红色身影瞄准、开火。

    他们像一根铁钉,死死钉在官道前方。

    不列滇军宽阔的横队,在此难以展开,成批的步兵,被迫涌向两侧稻田。

    微微泛黄、沉甸甸的稻穗,被无数双军靴,粗暴地踩进淤泥。生机勃勃的田地,瞬间一片狼藉。

    红色的散兵线,如同不断扩大的血色扇面,在黄绿相间的田野上铺开,带着压倒性的气势,向那道单薄的土渠压来。

    西军占了地利的便宜。

    水渠掩去了大半个身子,让他们在对射中占了先手。

    警卫营与侦察营的战士,本就是百里挑一的锐卒,经验老到,枪法精准,此刻抱了必死之心,更是枪枪咬肉,狠辣异常。

    灼热的铅弹,呼啸破空。

    冲在前排的不列滇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接连扑倒在泥水中。

    稻田里,晕开一团团暗红的涟漪。

    那些高声吆喝、挥舞军刀的军官,更是被优先照顾,伤亡惨重。

    然而,敌人的兵力与火力,终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仿佛无穷无尽的红衣士兵,沉默而坚定地继续前行。

    更多的恩菲尔德步枪加入了战团,火力骤然增强。

    弹雨泼洒而至,打得渠边茅草碎屑纷飞,“嗖嗖”的尖啸声不绝于耳,压得西军战士们难以抬头。

    更致命的打击,接踵而至。

    “轰!轰!”

    部署在四五里外的不列滇第一炮兵连,那六门阿姆斯特朗炮,开始了新一轮的死亡奏鸣。

    触发榴弹与空爆弹,带着由远及近、刺破耳膜的尖啸,划过晴朗的蓝天,像死神的请柬,狠狠砸在西军简陋的阵地上。

    这乡民挖掘的土渠,根本无力抵挡横飞的灼热弹片。

    爆炸的气浪将泥土、草屑高高抛起,再混着硝烟与血腥气,劈头盖脸地砸下。

    不断有战士被弹片击中,一声不吭或闷哼着倒下,温热的鲜血迅速浸透、染红了渠底的泥泞。

    敬翔站在渠里一处稍凹的位置。

    左臂的旧伤,让他动作有些僵硬,但他的眼神依旧像一块磐石,沉静而坚定。

    他身旁,一个肩膀被弹片削去大块皮肉的年轻战士,正用颤抖的、沾满血污的右手,

    吃力地从皮质子弹袋里,摸出纸壳定装弹,用牙咬开尾部,再默默为他装填。

    他叫陈滩娃,来自渝州府嘉陵江边,年纪不过十七八,脸上还带着江边少年特有的、未曾褪尽的稚气。

    此刻却因失血过多与剧烈的疼痛,嘴唇咬得不见一丝血色。

    敬翔接过装填好的步枪,架上渠沿,眯起左眼,右眼透过照门准星,

    稳稳套住了一百五十米外,一个正挥着军刀、声嘶力竭驱赶士兵的不列滇士官。

    他屏住呼吸,食指均匀发力。

    扳机轻响,枪身微震。

    那名士官像是胸口被猛踹了一脚,应声后仰,消失在混乱的红色人潮里。

    “营长……”

    滩娃子忽然开口,声音因失血而虚弱、飘忽,在枪炮的间隙中几乎难以捕捉,

    “你说……人死了以后,还能再和战友们见面么?”

    敬翔正全神贯注地寻找下一个目标,下意识地回了一声,“什么?”

    他接过滩娃子递来的、又一杆装填好的步枪,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他迅速锁定下一个目标:一个穿着鲜亮红军服、在阵列中,格外扎眼的不列滇军官,再次沉稳地扣动了扳机。

    军官身体猛地一顿,踉跄一步,直直栽进浑浊的稻田水里,那身耀眼的红色,迅速被泥泞吞噬。

    滩娃子似乎并不期待答案。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望着渠沿上方,那片被硝烟涂抹得灰蒙蒙的天空,自顾自地喃喃着,声音却比刚才清晰了些:

    “营长……我要是死了,别……别让我爹娘接我回去……我跟同志们一起,就埋在南山上。”

    “那儿……热闹。”

    南山,渝州城的长江对面。西军最早、也是规模最大的烈士陵园。

    按军规,牺牲的战士一般就地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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