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最终还是被拿着盖好大印圣旨的薛国公率兴武卫带走了。
银月待在长公主府里,确切地说,她被圣旨暂时禁足在长公主府里。
因为她无诏入京了。
她这两天都听了八百遍了!
禁足在府里,还是谢危与皇帝将她出于救太后情急而来,才堵住了薛国公的嘴。
谢危走进来的时候,银月爬在自家花园里那棵百年老银杏上摘白果。她一颗颗丢下来,侍女们在下面捧着篮子接。
她在枝条上伶俐地跳来跳去:“来来来!看谁接得多,接得准,本宫重重有赏!”
谢危无奈,他为他们两家在朝廷上与百官争吵,众人皆说他往日不近女色,如今还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咦,危哥哥,你来……哎呀!”银月“脚一滑”,从树上跌落下来。
谢危手比脑子快,一下子扑上去接,银月不偏不倚扑倒在他身上,两人倒在厚厚的银杏叶堆里,叶片四散,视野一片金黄。
谢危想,幸亏有银杏叶堆,否则他得断几根骨头。不过,银月怎么这么轻?好像没有重量。
银月坐起来,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哈哈哈笑着:“你忘啦,我会轻功啊,不过,看在你这么着急的份上,给你点奖励。”
说完,她吧唧一下在他嘴上迅速亲了一下。
侍女们纷纷转身低头,抿着嘴角笑。
谢危一肚子的烦躁,忽然就灭了。
他红着耳根,把她从他腿上挪下来,再让她坐着,他要疯了!
他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子:“该说你是运筹帷幄呢,还是不清楚时局,都这种时候了,还这么天真无邪?”
“还不都怪你。”银月瞥他一眼,“要不是你想亲自报仇,我早让紫微去宰了薛远了。”
谢危一愣。
“你怎么这么别扭呢,你杀我杀,不都是杀?”
谢危沉默了。
“好好好我懂我懂我懂,如果薛远暴毙,说不定皇帝还会赐封他谥号来个厚葬什么的,那就功亏一篑了。得让他的狼子野心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遗臭万年才好。”银月揉着树叶,噘着嘴小声嘟囔,“等你娶我该猴年马月……”
谢危那沉重的面色忽然一松,竟有些受宠若惊,他看着银月纤长的睫毛,如蝶羽般叫人挪不开眼,心上顿时草长莺飞。
“你就……这么急着嫁给我?”他凑近了看她,想在她脸上看到羞涩。
是急着完成任务!
银月微微斜着眸子,偏不让他得逞:“燕临过了冠礼了,再过俩月,我也满二十了,也到议亲成婚的年纪了。你要不娶我,我转头与别人成亲吧,你得恨死我,这缺德事我做不出来。我若一直不成亲吧,人家还以为我被你吃得死死的,我多没面子。”
谢危握住了银月的手,目光里涌动着沉沉的苍凉:“是啊,这就是我一直害怕的,我怕给不了你未来,所以这么多年都不敢向你表明心意。阿月,一年,容我自私地请求你再给我一年时间,到时若还未扳倒薛氏一族,你便无须等我。天高海阔,天下豪杰男儿,你想嫁谁,我定然作为兄长,将你背出闺门,送到他手上……”
他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声音哽咽,眼睛微红,快要哭了。
银月打了他的手一记:“你不是要扶持我做女帝吗,到时候我嫁什么嫁,直接三宫六院娶皇夫才是啊,到时候,我让你做皇正夫!”
银月嘻嘻一笑,又像是玩笑,又像是谋划。
谢危怔住了。
“干嘛,生气啦?所以不敢扶我当女帝了?”银月收起一脸戏谑,心想谢危虽然对本朝女子也算开明,但理应还没开明到他以后的夫人还有别的丈夫,算了算了,玩笑开过头,哄不回来了怎么办?
“傻子,逗你玩呢。这么严肃,不跟你玩了,我找紫微带我去看看燕临。”银月说着就要起身走。
然胳膊被猛地一拉,被锁在谢危臂弯之中。
谢危那双微红的眼眸,此刻神色复杂。
“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谢危说完一句话,一手捧住她的脸,重重吻下来。
这一个吻,深入浅出,缠绵辗转,呼吸声嘤咛声交织起伏。
不光四大丫鬟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还是面红耳赤,就连埋伏着需要时时刻刻睁大眼睛的暗卫青黄两微,都别过脸去红了耳朵,拳头捏得嘎嘎响。
这死逆贼,又轻薄他们家公主!
勇毅侯府因抗旨,被判处流放璜州。而天安长公主,虽擅自入京,但事出有因,还救了太后,判十年以内不得入京,一旦违抗,与藩王同罪。上交白银三千万两入国库。还加上一条,收没京中长公主府内银甲军玄甲军,编入兴武卫。
这一听,就是薛国公的臭主意。
姜雪宁来看银月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