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道也不知晓场中变化竟会转变的如此之快啊?
被那带着辟邪之力桃杖打退,鬼母木然的神色猛然便回头一眺,可黎卿已经掉入了那被无尽幽暗覆盖的大江之底,再无了丝毫痕迹。
鬼母终于似是失了缰绳的大凶,玄阴扭曲鬼蜮顺便暴涨,方圆八十余里皆为之覆盖,上有道道吊死鬼附的草绳垂下,下方道道幽深旋涡交织,有百鬼虚影自其中不住地诞生,凡被其笼罩的弼从神将,【咻】地一声便被那鬼绳吊起,,紧接着又是【咔嚓咔嚓】的骨裂之声响起,凡是被起扭曲诅咒波及的神兵,尽数被拧做了一道道血肉麻花般,吊在了空中摇摆……
这是鬼母,是可祸国的幽冥大灾!
玄龟重新归来,堪比阴神的鬼神暴动降世,南国的顶级道人又出现了一位,看来这一次他等的叫阵真是遇上了不好的时候啊。
清水伯摇头叹息一声,也不再与那大将纠缠,挥袖一洒,场中为数不多的侍从神弼便被她收了起来。
“南国的北线怕是增援人手了,这一场且算是你我小败,撤吧!”
与那山神呼唤一声,清水女神望着那接天的帷幕便开始缓缓后撤。
那小东西估计是没了,连身后的厉鬼都怒然暴动了。
也是,阴神境就是阴神境,他那受鬼神庇护,外力所加持的“战力”,又怎能久抗阴神真境呢?
“哼哼,走!”离山之神瞥了一眼战场,见那身陨的神弼皆是出自自己的道府,面色实在不太好看。
祂不如清水对手下细心,眨眼间就快成光杆司令了,可实在头疼。
不过瞥了一眼那沉入渊河之地再无动静的地方,这尊山神嘴角又是微微勾起。
毙杀了一尊南国宗族鬼神子嗣,或许就是让那宗族动摇的开始,这也是道不算太小功劳了!
两尊神灵与面色难看的史大长老与北军大将瞥上一眼,就那般公然的开始离去,后者虽面色阴晴不定了许久,但也实在没有出手阻挡的想法。
三皇宗这位大长老却是心头发苦,暗道玩砸了,怕是回去要吃大挂落,不知天南那位临近坐化的大真人会不会亲自前来将自家脑袋拧了去泄愤!
但就是此刻。
后方眉头深锁的莫灵仙子却是察觉了有什么不对。
这不可能啊?黎卿当时可是有与那槐连鬼君鏖战的底气的,原先他便有与阴神交手的经历……
不对,那尊鬼君送的替死巫傀!
正念及此事之时,却见那江面艨艟上被拖拽回其中的诸多甲士尸身接二连三的开始崩碎,尚且温热的血沫溅射在旁侧的猛士身上,一时间竟将那江面染作炼狱场。
“这……这……”
诸多尚且还活着的甲士望着爆作肉泥的袍泽,先是呆愣在原地许久,随后更是目眦欲裂,狠狠地望向那两名就这般退走的神祇。
该死,日日叫阵,也是这般杀完了人就全身而退,连尸骨都不为我等留下。
难道神祇、仙人就是这般高高在上,藐视凡尘,即便败了也能堂皇退走嘛?
诸军心头忿怒之余,却是听到一道朗声呼唤。
“离山神可在?”
嗯?
这一轻蔑的呼名喝令,叫那离山之神脚步当即停驻而下,猛然回头望去。
却见黎卿竟然安然无恙的立于某处云中,居高临下的俯瞰而来,倒是他肩膀上那小小的人偶,在第二次替死之后,面目愈发阴翳了。
这小鬼?
正欲口吐芬芳之时,一尊阴冷的鬼手却已经是幽然摁在了这山神的肩上,却是黎卿被其轮番轰炸之时,已经叫其沾染了黎卿的玄阴一炁,也沾染上了黎卿的因果。
鬼母循因果而来,直接便是一掌搭在了那离山神的后肩之处,阴冷的玄阴母气,暴虐的沉沦扭曲法意肆意的侵入那本源神躯之内,竟一时间叫其呆在了原地。
“不好!”
清水神女见此,暗道不妙,怕是这三四尊阴神战力要联手留下他等。
正欲纵身打退鬼母,接应后方山神的神女却是突然右肩一痛,她双瞳之中浑然不可思议的望着这只掉落在地的手臂,然而,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那身首分离,轰然倒下的离山神。
“借你性命一用,助黎某更进一步吧!”
幽然的轻笑声落在场中之人耳中,却似是阴司恶鬼的低吟。
可此刻的黎卿与阴司恶鬼有什么区别?
无边的猩血遍布江面,这些鬼血似乎来自于更诡异的地方,与这云水格格不入,而身处那血潭中央的黎卿,更是被密密麻麻的染血黑发缠绕,那发丝之上猩血粘稠,不断地往水面上滴落,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怎一个恐怖了得?
黎卿居于云中血潭,左手祭起一尊暗红色的古老剪刀,无声的注视着远方二神,也恐吓着整座江面上的的所有生灵。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