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中鼓点密集,龙君抬袖与群宾共饮,一尊尊紫府客、世族子开始各自的分析此次大比。
如此大比,本身就是一道了不得的谈资,若是十绝道子之名有此传遍天都,他等评鉴之人,这清平之宴立时便会有完全不一样的地位。
场中嘈嘈切切的低语笑谈声起,可在下方却是有人心不在焉。
十数名身披蓝青色道袍的天南道徒聚拢一处,他等有的是临渊行走天南的外驻道人,有的则是地方大族出身,受到了邀请。
“吕师姐,你在看什么?”
三五名蓝衣道徒自龙牙大船的尾部跟上,正朝着前方的高挑女子呼唤道。
这是天南蓝家的子嗣,此番蓝家来了有五名道徒,皆是练气中上品来长长见识的。
“嘻嘻,听闻万法殿的李真传参战,还未进入战场便被弱水天河冲入龙泽之中淘汰了……”
这是近些年继白清烨后第一位紫府真传,只可惜道行底蕴实在太浅,还未展露手脚便遇上了东海羊珏,被一记弱水神通直接打出了局,方才在水幕一侧看到他还在龙泽下游荡着。
“吕师姐,青漱师姐?”
几人连呼了数声,才将那失神的女子唤回魂来!
“我还以为您被哪个坏道人把魂儿勾走了呢。”
蓝家小辈中以那蓝青芋为首,这四五年内,天南观中诸多丹经药器放下,以百巧之艺为辅,实在叫这一代人的修行之路轻松上了许多,四五年来,成就练气上品的道人着实不少。
“没有!”
吕青漱摇了摇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她与蓝青芋虽然隔了两届,但也是同为外院修行,又是同一年成就的练气上品,自然关系不会太差。
只见她右手一指,将众人的视线引到了那庞大水幕的一角,引到了那西北铁山的景象上。
“万法殿的李师兄是出局了,可我观内另有一……一位紫府道人占了沙场铁山。”
众人纷纷疑惑抬头,望向那穹空水幕的一角。
只见那青滢的水幕上,映照着一尊端坐在三尺玉台上的青年男子,其掌提琼华宝灯,另一只手掣八宝团扇,轻轻拂动,然银灰色的双目却似是不断地逡巡着铁山上下,望之颇为不凡。
“嗯?观内的?似乎不像是观内的紫府道人啊!”有蓝家道徒疑惑,观中紫府道人可是皆着紫袍凤冠,应当不会如此打扮。
七星莲华冠,降真素云衣,这倒像是东海道人的风格……
“幽篁子-黎卿,数个月前,万法院往东一百三十里外开的‘飞瀑道府’,便是敕封于他的。”
吕青漱难免有些心绪难定。
她是认识黎卿的,昔年她才练气中品不到,那黎卿亦是刚刚练气,二人合力,处置了一尊养黑狗而失控的术士,那时候她还是师姐……
短短四五年的时间,这变化怎得如此梦幻了?
是他!
蓝青芋瞳孔一缩,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年的虬龙渡劫,想起了在西莽山脉中与那位黎师兄别离相见的一幕。
当年蓝家的鼍龙甲士与十数名道徒逐飞尸,与黎卿相遇,蓝家道徒出言不逊之后,黎道人便独自离开西莽,直至后面传来他失踪的消息时,蓝青芋一直深表歉意。
流言如刀,当年若能好生管制好族人的口舌,那黎师兄就不会怅然至一人出走,也就不会因“白骨道”而失踪了。
“鬼郎师兄,他没事吗?”
“是了,我好像听四叔模糊的提过一句,说黎师兄回归了!”
“他还是那么厉害,居然夺了一扇龙旗?我记得他有一头赤龙,很威武的龙……”
蓝青芋怔怔的望着那水幕内的身影,好似当年她入道之前所见识的,那一人撑筏,独自行走于沉渊鬼河之前的青衣师兄……当年那赤龙环身的蓝衣师兄,及至如今,三道身影似乎从记忆入侵到现实,终于融合了。
果然是黎师兄!
并非这几人,龙屿鬼神座上的夜游鬼神间,那山阳县马三太爷更是双目瞪的老圆,险些的要化作青皮死鬼相了。
“五鬼将军在上,那是马元的友人?”
他怎得的就紫府了呢?
马三太爷可没忘记当年受的鎚首痛击,原本还想着如今有了靠山,拜入了五鬼将军麾下,有机会找找场子了。
但理智还是告诉它,活着比什么都好。
十方沙场,十座铁山龙旗,亦有十绝道者显露于这个西南的修士圈子前。
若是这一宴能举行起来,龙君能获得的影响力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此宴过后,五溪群宾来,四海清平宴,便足够他将力量辐射到整座西南。
五座龙牙大舟上,群宾所喜爱,所看重,所押注独斗者,各有选择。
但龙屿高台上,那位素公主却是眉首微蹙,有些不愉了。
“怎得,褚龙不是将那御鬼钟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