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瞬间传出了令人血液凝固的声响:
“嗤啦——!”布帛被巨力撕裂的尖锐声音!
“啊——!放开我!畜生!禽兽!”秀姑撕心裂肺的哭喊、凄厉到极点的哀求、以及绝望中迸发出的最恶毒的咒骂!
“嘿嘿……小娘皮,够劲!”镶金牙士兵粗重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夹杂着得意和施虐的狞笑!
“呜……”肉体撞击在柴草堆上的闷响!
还有门外两个南诏士兵更加放肆、更加下流的狂笑和土语议论!
每一个声音,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阿四的心上!
“畜生!放开我娘子!我跟你们拼了!啊——!”
陈阿四双目赤红如血,眼角几乎要瞪裂!
额头上青筋如同蠕动的蚯蚓,根根暴起!
嘴角淌着混合了泥土的血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满口的牙齿都咬碎!
巨大的屈辱和滔天的愤怒,暂时压倒了身体的剧痛,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爬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嘶吼!
守在柴房门口的刀疤脸士兵,脸上挂着残忍的戏谑笑容。他上前一步,看准陈阿四挣扎起身的瞬间,抬起穿着沉重军靴的脚,狠狠踹在陈阿四的胸口!
“噗通!”陈阿四再次被踹翻在地!
这一次,刀疤脸和矮个子士兵不再旁观。两人狞笑着围上来,如同玩弄落入陷阱的猎物。
坚硬的军靴如同雨点般落下,狠狠踢在陈阿四的腹部、背部、四肢!拳脚相加,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狗东西!让你叫!”
“臭虫!还想反抗?”
“呸!低贱的蜀狗!大爷玩你的女人,是你的福气!”
污言秽语伴随着拳脚,如同冰雹般砸下。
陈阿四只能蜷缩着身体,用双臂死死护住头脸,承受着这非人的殴打。
每一次拳脚落下,都带来钻心的剧痛。
但比这肉体痛苦更甚千倍、万倍的,是柴房里妻子那一声声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哀鸣!
那声音,穿透了薄薄的柴房木板,清晰无比地钻进他的耳朵,撕裂着他的灵魂!
“阿四……救我……”
“不要……求求你们……”
“啊——!!!”
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巨大的无力感和滔天的仇恨,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双手深深抠进身下的泥地里,指甲因用力而翻起、崩裂,混合着鲜血的泥土塞满了指甲缝。
他发出如同受伤孤狼般的低沉呜咽和泣血的咒骂,泪水混合着血水,在他沾满泥土的脸上冲刷出泥泞的沟壑。
周围的邻居早已被这惊天动地的动静惊动。
有人惊恐地从门缝里向外张望,看到那三个凶神恶煞的南诏兵和陈阿四家的惨状,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有人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中喷出愤怒的火焰,胸膛剧烈起伏。
但看着南诏士兵腰间那雪亮森冷、仿佛随时会出鞘饮血的弯刀,看着他们那副凶神恶煞、无法无天的模样,再听着柴房里秀姑那一声声令人心碎的哭喊……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大多数人的脚。
几个年轻气盛的后生,血气上涌,抄起门边的扁担、锄头就想冲出去拼命。
“回来!二娃!你不要命啦!”家里的老人死死拽住他们的胳膊,声音因恐惧而颤抖,“那是南诏兵!杀人不眨眼的蛮子!惹不起啊!官府都管不了他们!”
“难道就看着阿四哥和秀姑嫂……”一个后生红着眼睛低吼。
“忍忍!忍忍啊!这帮煞星,惹不起的!他们背后是阁罗虎,是朝廷的贵客!去了就是送死!”老人老泪纵横,死死抱住冲动的儿子,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无奈。
柴房里的声音,渐渐变了。
秀姑的哭喊和咒骂,变成了断断续续、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呜咽和抽泣,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死寂般的绝望。
而南诏士兵粗重的喘息和满足的淫笑,则愈发清晰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半个时辰,对门外的陈阿四和所有屏息偷听的邻居来说,如同经历了漫长的酷刑。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终于被从里面拉开了。
镶金牙的士兵提着裤子,一脸餍足地走了出来,像只刚饱餐一顿的野兽。他黝黑的脸上泛着油光,金牙在暮色中得意地闪烁。他随手整理着凌乱的皮甲,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南诏小曲。
柴房内,光线昏暗。
秀姑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和灵魂的破布娃娃,衣衫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几乎无法蔽体,蜷缩在冰冷的柴草堆上。
她原本清秀的脸上毫无血色,目光空洞呆滞地望着柴房的顶棚,仿佛灵魂已经飘离了这具残破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