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一个寸土不让!好一个雷霆手段!冯阎王,名不虚传!”裴徽放声长笑,笑声豪迈雄浑,充满了帝王睥睨天下、掌控乾坤的力量与无上喜悦,在兴庆宫高大空旷的穹顶下隆隆回荡,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他离座而起,大步流星走到丹陛边缘,明黄色的龙袍在无数烛火照耀下熠熠生辉,如同降临的神只。目光如炬,带着掌控一切的威严和激赏,缓缓扫视着殿下因这双重惊天胜利而激动得难以自抑、面色潮红的群臣。
太行山黄尖涧的血腥屠戮!
淮河风陵渡口的冲天烈焰与沉船!
口袋岭暴雨中的四面楚歌与绝望溃败!
这两份捷报,如同两柄由新铸百炼钢铁打造的千钧重锤,裹挟着风雷之势,狠狠砸碎了幽州韩休琳裂土分疆的狼子野心,砸断了江南永王李璘伸向中原腹地的贪婪爪牙!
更以铁与血的事实,砸实了他裴徽坐镇长安、统御八方的无上权威!
这新朝的开局,这“天授”的年号,在这一刻,被赋予了雷霆般的注脚!
“郭子仪!冯进军!”裴徽的声音如同金钟玉磬,响彻大殿,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至高肯定,“国之干城!社稷柱石!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负朕望!不负天下苍生!”
“龙武、虎贲两军将士!”他声调再次拔高,如同宣告天宪,带着对浴血奋战、舍生忘死者的深切褒奖与浩荡皇恩,“浴血沙场,舍生忘死,扬我国威,厥功至伟!传朕旨意!”
裴徽的声音转为帝王的决断,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其一!两军所有参战将士,无论官职大小,功勋高低,一律论功行赏,加俸一级!此乃普惠之恩泽,彰朕体恤之心!”
“其二!阵亡将士,抚恤从优,按常例三倍发放!其父母妻子,免赋十年!地方官府,当妥善安置,视如朕之亲眷,不得有丝毫怠慢克扣!若有违逆,克扣一文者,斩!懈怠一事者,流三千里!朕,要看到他们的家人有屋可居,有田可耕,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其三!有功将领名单,郭、冯二帅需速速详列,呈报兵部及军枢府!朕要亲自过目,不吝封侯之赏,赐爵之荣!功高者,裂土封疆,亦非不可!朕,不吝名器,唯才是举,唯功是赏!”
“其四!着礼部即刻拟定告捷文书,用玺明发!昭告天下,传檄四方!朕要让那些心怀叵测、首鼠两端、妄图裂土分疆、窥伺神器之徒,都睁大眼睛看看,犯我大唐天威者,是何等下场!曝尸荒野,身死名灭,九族蒙羞,永世唾弃!”
“其五!着兵部、户部、工部协同,速调粮秣、军械、医药、被服,补充两军消耗!所需钱粮,优先拨付!若有延误推诿,贻误军机者,严惩不贷!另备肥羊万口,美酒千坛,即刻启程,犒赏三军!要让将士们知道,朕与长安父老,时刻念其忠勇,感其功勋!”
“其六!河北、淮南两道,饱经战火,民生凋敝。百姓何辜?着即免赋一年!休养生息!地方官员,当勤勉政事,安抚流亡,助其重建家园!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朕要看到田垄复绿,炊烟再起!此乃固本培元之要务,不得有误!”
一连串旨意,如行云流水,条理清晰,恩威并施,既有雷霆之威,又有雨露之恩,尽显帝王统御天下的手段。
殿内群臣心潮澎湃,再次齐刷刷跪倒,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陛下圣明!天佑大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久久回荡。
裴徽的目光,再次掠过御案上那柄静静躺在紫檀木托盘里的新钢横刀。
冰冷的刀锋,在无数烛火映照下流淌着幽深的寒光,仿佛与太行山涧底凝固的暗红血液、淮河上尚未散尽的焦黑烟尘遥相呼应。他嘴角勾起一丝深邃难明的笑意。
钢铁已成,国之利刃初露锋芒;爪牙已利,龙虎之师初试啼声便震惊天下;强敌已破,北疆南境同时奏凯……这新朝的开局,比他预想的更加完美!
然而,他深邃的目光投向殿外晴朗却深邃无垠的天空,那笑意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思虑。
袁思艺那尖细谄媚的嗓音恰到好处地响起,带着十二分的殷勤:“陛下洪福齐天,将士用命,双喜临门,奴婢……奴婢真是欢喜得要晕过去了!”
裴徽没有回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蕴含着掌控一切的巨大力量,清晰地传入袁思艺耳中:“袁思艺。”
“奴婢在!”袁思艺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几乎要趴到地上。
“赐河北、淮南信使,御酒各三坛,锦帛各百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