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的木筏、渔船已经挤满了靠近北岸的水域,相互碰撞,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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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弩手准备!”王镇恶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清晰地穿透了己方士兵粗重的呼吸和远处叛军的喧嚣,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力量。
“听我号令!稳住呼吸,瞄准船身和人堆!强弩在前,弓箭在后!”
土墙后,一排排虎贲军弓弩手沉默地张开了硬弓,踏开了劲弩,冰冷的箭簇在昏暗中闪烁着死亡的幽光。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越来越近的划水声、叫骂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当叛军最密集的前锋船队几乎要撞上河岸,彻底进入强弩最致命的射程时——
王镇恶眼中寒光爆射,高举的手臂如同铡刀般猛地挥下:“放——!!!”
“嗡——!!!”
“嘣——!!!”
一片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牙齿发酸的弓弦震响骤然爆发!如同死神的咆哮!
密集如飞蝗的箭矢,带着凄厉到极致的破空尖啸,如同钢铁的死亡暴雨,瞬间覆盖了冲在最前面的船队!
“噗嗤!噗嗤!噗嗤!”
“咔嚓!啊——!”
“扑通!救命!”
利刃入肉的闷响、木屑碎裂的爆响、撕心裂肺的惨嚎、落水扑腾的绝望呼救……瞬间交织在一起!
冲在最前面的木筏和渔船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顷刻间人仰船翻!
血花在浑浊的河面上大片大片地晕染开来,挣扎的人影如同下饺子般落水,河面上漂浮起更多的尸体和倾覆的船只残骸。
叛军凶猛的攻势为之一滞,河面上出现了一片短暂的、被死亡和混乱填塞的空白地带。
“好!射得好!给老子顶住!”蒙骞在后方高坡上看得真切,非但不怒,反而更加兴奋得双目赤红!
在他看来,这正是对手在做困兽之斗、垂死挣扎的证明!“冲!别停!他们箭放得越狠,说明他们越怕!他们人不多!给老子压上去!用人堆也堆死他们!”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挥舞着金背刀驱赶着后续部队。
战斗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血腥而激烈。
王镇恶部依托营寨的拒马、壕沟和土墙,“顽强”地抵抗着。
箭矢如同不间断的雨点落下,滚木擂石从土墙上轰隆隆砸下,给持续渡河涌上岸的叛军造成了相当的伤亡。
营寨外围的拒马被推倒,土墙多处被亡命的叛军用简陋的梯子突破,短兵相接的怒吼和金属碰撞声开始在寨墙内外响起,越来越近。
王镇恶目光如电,扫过战场。
他看到蒙骞的主力蛮兵已经大部上岸,正嗷嗷叫着向营寨核心挤压,而杜家的私兵则相对靠后,似乎在保存实力。
时机已到!
他眼中寒光一闪,果断下令,声音斩钉截铁:“撤!按计划,向口袋岭方向,溃退!旗帜扔下!辎重丢弃!演得像点!”
令旗挥动!
早已准备好的虎贲军士兵立刻“慌乱”起来。帅旗被“惊慌失措”的士兵撞倒,几面营旗被“匆忙”砍断或推倒,一些装满沙土的麻袋、破损的刀枪、甚至几面完好的盾牌被“遗弃”在路上。
队伍看似散乱不堪,士兵们脸上带着“惊恐”和“绝望”,口中发出“败了败了!顶不住了!快跑啊!”的呼喊,丢盔弃甲,在王镇恶亲自率领一队精锐断后的“掩护”下,且战且退,向着颍州城东南方向“仓皇”败走。
他们撤退的速度很快,但队形在混乱的表象下,核心的建制却奇迹般地保持着。
“哈哈哈!追!别让他们跑了!杀光北佬!颍州是我们的了!黄金!女人!就在前面!”
蒙骞一马当先,踏上了北岸湿润的、沾染着血迹和泥泞的泥土。
他挥舞着滴血的金背大砍刀,兴奋得满脸横肉通红,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狼狈逃窜”的背影和远处颍州城隐约的轮廓。
巨大的胜利感和对财富美色的贪婪彻底冲昏了他的头脑,那一点点本能的不安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追上去!擒杀王镇恶者,赏千金!”杜家私兵统领杜衡,一个面容阴鸷、留着三缕短须的中年将领,看着蒙骞狂追而去的背影,又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制式精良的虎贲军装备(尤其是那几面完好的盾牌),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疑虑和阴冷。
这些北佬败得太“干脆”,丢弃的东西也太“整齐”了些……这不像溃败,倒像……但他来不及细想,周围本部士兵和蒙骞蛮兵的狂热呐喊已经裹挟了他,蒙骞的命令也压了下来。
他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安,挥动令旗,声音冰冷:“杜家儿郎,跟上!别让蛮子抢了头功!”
四万叛军被这“轻易”取得的渡口胜利和唾手可得的颍州城刺激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