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就发生在卢珪平静欣赏画作的背影之后!
“造反?”卢珪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形成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眼神却冰冷如刀锋,瞬间扫过地上抖成一团的崔明和赵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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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将军此言差矣,差之千里。”他向前优雅地踱了一步,银狐裘的绒毛在炭火映照下泛着微光,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正义感”,如同在宣读檄文:
“韩休琳!受奸人蒙蔽,利令智昏!擅起刀兵,无端挑衅朝廷!视朝廷调令如无物,视北疆安宁如草芥!以致八万幽燕忠勇子弟血染太行,埋骨他乡!此乃滔天之罪!人神共愤!朝廷震怒,天下侧目!此獠不死,天理难容!”
他环视一周,目光如电,仿佛在质问天地,声音愈发高昂激越:
“我卢氏,世代簪缨,诗礼传家,世受国恩!岂能坐视幽州基业毁于韩逆一人之手?岂能坐视北疆门户洞开,引狼入室,招致突厥、契丹等胡虏南下,荼毒我大唐子民,践踏我祖宗陵寝?!”
他猛地一拂袖,指向窗外,仿佛指向那看不见的敌人:
“值此危难之际,本官受范阳本家之命,挺身而出,拨乱反正!铲除附逆之奸佞,整肃军纪,稳固边防,护佑一方黎庶!此乃大忠大义!天地可鉴!何来‘造反’一说?!”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逻辑严密,将一场血腥的政变包装得冠冕堂皇。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鞭子,扫过地上抖成一团的长史崔明和仓曹参军赵元:“二位,你们……说呢?”
那声音平淡无波,却蕴含着令人魂飞魄散的威压。
暖阁角落,青铜面具武士擦拭弯刀的动作似乎微微一顿。
“是是是!卢先生所言极是!字字珠玑,振聋发聩啊!”崔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击地板发出“砰砰”闷响,“韩休琳……不,韩逆!倒行逆施,穷兵黩武!为一己之私,置幽州百万军民于水火!实乃罪该万死!”
“我等……我等被其淫威胁迫,虚与委蛇,实在是身不由己,日夜惶恐,如履薄冰啊!幸得天佑幽州,降下卢先生这等柱石!拨云见日,澄清玉宇!还幽州朗朗乾坤!”
“我等愿为卢先生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他声泪俱下,将韩休琳骂得狗血淋头,极尽阿谀之能事。
赵元也连忙跟着磕头,语无伦次地表着忠心:“卑职……卑职亦是!受韩逆胁迫,掌管钱粮,实属无奈!卢先生大义!救幽州于水火!卑职愿竭尽所能,为先生分忧!万死不辞!”
“很好。”卢珪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欣慰”之色,仿佛真的被他们的“幡然醒悟”所打动,甚至还带着一丝悲悯。
“识时务者为俊杰。二位大人深明大义,悬崖勒马,弃暗投明,卢某……甚慰。”他优雅地挥了挥手,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立刻有两名家丁模样、眼神却同样锐利如刀的人上前,为崔明和赵元松绑。
绳索解开,两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几乎瘫倒在地,又被家丁粗暴地架了起来。
冷汗早已浸透了几层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冰凉。他们低着头,不敢看卢珪,更不敢看旁边如同愤怒雄狮般的刘豹。
“至于刘将军……”卢珪的目光重新落回刘豹身上,那眼神里的“惋惜”更浓了几分,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丢弃的破旧工具,带着一丝虚伪的怜悯。
“你忠勇可嘉,悍不畏死,乃幽州军中有数的猛将。卢某本欲留你一命,为国效力,镇守北疆。奈何……”他轻轻摇头,叹息一声,如同在惋惜一块顽石的冥顽不灵,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奈何你执迷不悟,与韩逆同流合污,甘为其爪牙!冥顽不灵!更胆敢暗中串联,煽动留守军士,意图作乱,对抗本官拨乱反正、安定幽州之举……”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如同九幽寒风,“此等行径,按《唐律疏议》……当诛九族!”
“你血口喷人!老子何时串联?!卢珪!你这栽赃陷害的恶贼!有种给老子个痛快!老子……”刘豹目眦欲裂,被“诛九族”三个字彻底点燃了最后的疯狂!
他挣扎着,凭借一股蛮力,竟要强行站起!牛筋绳深深勒进他虬结的肌肉里,发出令人牙酸的紧绷声!
然而,他身后的阴影中,一名青铜面具武士如同鬼魅般踏前一步,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一脚如同铁锤般狠狠踹在刘豹的膝弯处!
“咔嚓!”一声令人心悸的骨裂脆响!
“呃啊——!”刘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壮硕的身躯如同被砍倒的大树,再次重重跪倒在地!
膝盖处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他扭曲的脸庞!
他挣扎着,却再也无力站起,只能用那双充满无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