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没了耐心。
如此多人竟然抓不住一个文人,再这般下去,他怎么跟上面交代。
等他围了陈砚的住宅,他就不信陈砚还能上天入地。
冯勇骑在马上,领着五十号人跨过整个府城,来到北门。
此时北门已接到命令紧闭城门。
等候城门打开之际,他习惯地问了句:“可有人出城?”
有几名可疑之人在南门附近躲藏,冯勇猜想陈砚应该是入了城,就下令关闭各个城门,想要来个瓮中捉鳖。
在他看来,城门关闭很早,除非陈砚长了翅膀,否则根本逃不出府城。
谁知得到的消息却是有人出门搬救兵打海寇。
冯勇气得恨不能当场把这些守城兵都给砍了。
都开炮了,海寇不跑难不成是要在此地找死?
将士都在海滩,去哪儿找援兵?
城门口数十名士兵守着,竟让人堂而皇之从大门跑了出去!
冯勇大怒之余,又猜想能如此狡诈的也只有大名鼎鼎的陈三元陈同知。
他几乎是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咆哮:“将这些守城兵都给老子绑了!”
守城兵们大呼冤枉。
冯勇气得拿刀指着最靠近他的那名兵卒:“等老子抓到人来再来收拾你们!”
他此刻已想明白了,那诡计多端的陈三元早就逃走了,南门那些至今还没抓到的人在把他的将士们当狗遛。
“立刻召集所有人出城!”
冯勇身边一名亲信提醒道:“大人,城中那几个可疑之人还未抓到。”
冯勇的肺都要气炸了:“正主都跑了,还抓个屁!”
亲信哪里敢摸老虎屁股,赶忙派人去召集府城内外的将士们。
如此来回一折腾,等人到齐已经是未时了。
城门大开,冯勇一马当先,朝着陈砚的住处冲去,其余人兵分两路,一路跟随冯勇而去,另一部分则是在附近搜寻。
陈砚所住的宅院离府城并不远,冯勇出城后骑马一刻钟就赶到了。
众人将那宅院一围,大门被一脚踢开,两队兵卒冲进宅院搜查。
再回来禀告,宅院空无一人。
冯勇后槽牙险些咬碎。
一个文臣怎么就这么能跑,竟能抢在他的士兵之前跑出北门,如今还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冯勇正冥思苦想之际,胡德运赶来了。
“冯大人,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他不会回来。”
胡德运真是觉得冯勇愚不可及,陈砚回家岂不是等着他们来抓?
“他必是去南山了!”
“你的意思,是他指望那些灾民护着他?”
冯勇冷笑:“护得住吗?”
“冯千户万万莫要小看了那群灾民,他们为了陈砚能将自己族人都推出来送到你手里,可见陈砚在灾民中的威望。若他们一定要保陈砚,此事就难办了。”
他已经连夜去告知冯勇,冯勇若当时在城内就将陈砚抓住,哪里还有现在的麻烦。
冯勇坐于马背之上,闻言脸上尽是不屑:“他们若要保,今日就叫他们看看我军将士的厉害。”
他大军压上去,看谁敢反抗。
冯勇侧过头,对一旁的人道:“传令下去,留下百来人搜查,其余人随本官一同前往南山!”
胡德运觉得有些冒险,就规劝冯勇将一半人留下搜查,他们只带一半人前往就是。
毕竟陈砚在南山只是他的猜测,万一猜错了,所有将士都到了南山,陈砚就可趁机逃走了。
胡德运正在规劝,冯勇猛地大喝一声:“胡大人,此地是本官领兵!”
胡德运放缓了语气:“本官只是在提议。”
“你们文臣不是一向以为国为民自居吗,那陈同知更是为了那些灾民四处奔走,今日本官就围了南山,他就算不在南山,为了他嘴里的百姓也该出来。”
胡德运眼底尽是惊骇。
这冯勇竟能想出如此阴招,比他还狠!
冯勇倨傲地看了眼胡德运,拽过缰绳,让马转头,领着一众将士浩浩荡荡而去。
胡德运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让自己的马车跟了上去。
如此多番耽搁,众人到南山附近时,天色已暗。
这一日急着搜人,众将士根本没吃饭,早就有了怨气,冯勇就给他们画饼,说是南山有的是粮食,必能让他们吃个够,将士们一到南山下,就要架锅煮饭。
冯勇马鞭往山脚的棚子一指,道:“给老子搬!”
一队人马冲进棚子,转了一圈空着手出来了。
胡德运猜测是昨晚贾三少来闹了一场,灾民们就将粮食和银子给搬上山了。
此山的树木实在称不上茂盛,加上灾民们的砍伐,建房屋的那一片早已光秃秃,一眼就能看得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