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柳?和?耀华兴?则承担起了断后和侧翼防护的重担。赵柳如同一头发怒的雌豹,手中的短匕挥舞成一片森冷的银光。她并不主动进攻,而是利用林木作为掩护,精准地格挡、拨开那些从刁钻角度刺来的长矛或劈砍过来的劣质环首刀。“铛!铛!铛!”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她手臂发麻,虎口生疼,甚至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匕首柄流下——那是她虎口崩裂的血!她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判断每一次攻击的轨迹,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在闪避与格挡间寻找那一线生存缝隙。她身上的麻布劲装已经被划开好几道口子,露出下面渗血的皮肉,汗水流过伤口,带来钻心的刺痛。
耀华兴?则显得更为吃力。她虽然也精通武艺,但更擅长的是小巧腾挪和医药,面对这种力量型的集团冲锋,她只能最大限度地发挥灵活性。她身影飘忽,利用树木的遮挡,躲避着大部分攻击,偶尔用藏在袖中的淬毒钢针进行反击,每一次出手都极为刁钻狠辣,专攻追兵的眼睛、咽喉等要害。一声声短暂的惨叫响起,总有追兵捂着眼睛哀嚎倒地,瞬间被后面涌上的同伴踩得不成人形。但这微小的胜利丝毫不能缓解压力,追兵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如同源源不断的潮水,一波被阻,另一波立刻涌上!她纤细的手臂已经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每一次甩出钢针都需要巨大的意志力。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沉重的喘息让她的胸口火烧火燎。她瞥见赵柳身上的伤口,眼中满是焦急,但她连自身都已难保,根本无暇他顾。
追兵们,那?六百名士兵?,在最初的混乱之后,凭借着绝对的数量优势和人海战术,渐渐稳住了阵脚。他们如同分工明确的狼群,一部分人手持长矛,从两侧和后面疯狂地挤压、驱赶、突刺,试图将逃亡者分隔开来,切割包围。另一部分较为强壮的士兵,则挥舞着环首刀或者沉重的木棒,不顾一切地向前猛冲,试图用身体直接撞开逃亡者,将他们扑倒!他们的呼喝声不再是命令,而是野兽般的咆哮,充满了嗜血的兴奋和对猎物的渴望。长时间的奔跑对他们同样是巨大的消耗,汗水浸透了皮甲内的麻衣,沉重的装备拖慢了他们的速度,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破风箱般此起彼伏。然而,命令如山,以及人数带来的盲目自信和杀戮的刺激支撑着他们。他们看着前方那几个在林木间狼狈逃窜的身影,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距离在一点点拉近!他们看到了猎物们踉跄的步伐,听到了他们破风箱般的喘息,感受到了他们的强弩之末!
“快!他们不行了!”
“围上去!抓活的!益大人有重赏!”
“砍断他们的腿!”
粗野的吼叫如同催命符,不断冲击着逃亡者的耳膜和神经。死亡的腥气,浓烈得如同实质,紧紧地包裹着奔逃的六人。
时间失去了刻度。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肺部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喉咙干涸得如同龟裂的河床,吞咽的动作都变得奢侈而困难。双腿早已超越了酸痛的界限,变成了麻木的机械,仅凭着求生的意志本能地交替向前迈动。眼前的世界只剩下疯狂晃动的绿色、褐色光影,以及身后那片如同深渊般不断逼近的、蠕动的黑色阴影。汗水混合着尘土,糊在脸上,流进眼睛,带来火辣辣的刺痛,视野一片模糊。听力也在巨大的体能消耗和轰鸣的心跳声中变得迟钝,只剩下自己粗重如牛的喘息、擂鼓般的心跳,以及那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响亮的追兵喧嚣。
突然!
跑在最前面、充当开路尖刀的?公子田训?,在奋力跃过一片长满湿滑苔藓的岩石时,右脚猛地一滑!他拼命想稳住身体,但连日奔逃早已榨干了所有体力,肌肉的协调性降到了最低点!整个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猛地向前扑倒!就在他倒下的方向,看似厚实、覆盖着茂密藤蔓和枯叶的地面,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轻微的“咔嚓”断裂声!那不是树枝断裂的声音,而是腐朽的、被落叶完美伪装覆盖的木架承受不住重压瞬间崩解的脆响!
“小心!” 紧跟在他侧后方的?葡萄氏-寒春?凭借猎人般的敏锐直觉,捕捉到了那声致命的异响!她瞳孔骤然收缩,凄厉的尖叫脱口而出!同时,她几乎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