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这警告如同一声铜锣在颅内敲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脸颊火辣的痛感清晰地提醒着屈辱,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叫嚣着要冲垮理智的堤坝。愤怒、暴戾、嗜血的冲动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想要将他拖入失控的深渊。
绝对不行!情绪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另一个声音,冰冷、坚硬、如同淬火的钢铁,在咆哮的意识风暴中心矗立。
一旦我生气,一旦我暴露真实的愤怒,出手就会变形,力量就会失控! 他清晰地剖析着,如同一个冷静的工匠在拆解一件危险的器械。他们会看到什么?他们会看到一个被轻易激怒的莽夫,一个被情绪支配的弱者!愤怒会蒙蔽我的判断,会让我忽视周遭的陷阱,会让我在关键的交锋中露出致命的破绽!这痛,这辱,正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想看我失态,想看我像个疯子一样扑上来撕咬!
暴露弱点?那是自寻死路! 这个念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沸腾的怒意深处,带来一阵悚然的清醒。在这些人面前,任何一个微小的破绽,都可能成为日后被无限放大、精准打击的靶心。此刻的愤怒,就是亲手奉上的刀刃!
冷静下来!理性!必须绝对的理性!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嘶吼着,如同苦行僧在悬崖边默诵经文。所有的怒火、所有的耻辱、所有翻涌的杀意,都被这股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缩、凝固、再压缩,最终封存在灵魂最幽暗的角落,只留下表面那层完美无瑕、温润如玉的假象。这个过程痛苦无比,仿佛将滚烫的熔岩灌入冰模,但他做到了。眼神深处那最后一丝波动的戾气也被彻底抹平,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平静。
面对现实,以最有效的方式回应。羞辱本身毫无意义,达成目的才是唯一真理。
于是,在外界看来仅仅是一瞬的沉默之后,益中轻轻吁出一口几乎微不可察的气息,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他红肿的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未曾褪去半分,反而似乎更“真诚”了一些。他开口了,声音不高,语调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轻松感,与他脸上的伤势形成了刺目的反差:
“呵,”一声轻嗤,如同羽毛拂过紧绷的弓弦。“你们这些人……”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对面的男女,那眼神仿佛在欣赏一群被困在精美笼中的雀鸟,“除了仗着人多躲在暗处放放冷箭,还能怎样?”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击在对方紧绷的神经上。然后,他微微抬起下颌,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近乎怜悯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目光重点落在了刚刚动手的运费业身上:
“我刚才……”他故意拖长了语调,仿佛在回味某个有趣的失误,“不过是没有使出全力,想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少斤两罢了。”
接着,他耸了耸肩,动作随意而自然,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非自己刚刚遭受的掌掴:
“被你们……嗯,‘反打’了这么一下……”他用词轻描淡写,将扇巴掌说成了“反打”,刻意淡化了屈辱感,“不过是你们运气好,侥幸而已。”他的嘴角再次勾起那个令人心头发寒的弧度,语气里充满了轻蔑的笃定,“真以为凭这点手段,就能奈何得了我?天真。”
“你……!”耀华兴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前去,被身旁的赵柳眼疾手快地轻轻拉住了手腕。
寒春的眸光彻底沉了下来,如同冰封的寒潭。林香代表眼中的警惕几乎化为了实质的寒意。公子田训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益中这种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侮辱性的“解释”,比最恶毒的咒骂更让他们感到难堪和愤怒。这简直是将他们精心设计的冲突瞬间踩在了脚下,贬低成了一场儿戏般的“侥幸”。
运费业的脸色更是瞬间阴沉到了极点,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那份倨傲被赤裸裸的轻蔑和挑衅彻底点燃,转化为熊熊燃烧的怒火和一种被戏耍的强烈耻辱感。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锋般扫向身边的女性阵营——葡萄氏-寒春、她的妹妹代表林香、赵柳、耀华兴,然后又猛地看向身旁的公子田训。双方的视线在空中激烈地碰撞,无需言语,一种同仇敌忾的愤怒和必须粉碎对方伪装的决心瞬间达成共识!
几乎是同时,仿佛排练了千百遍,又仿佛是被同一股怒火驱动,寒春、林香代表、赵柳、耀华兴这四位女子扬起的下颌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傲气;公子田训紧抿的唇线透出决绝;三公子运费业更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冷厉的质问——
“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吗?!”
他们的声音,男女不同的声线此刻却奇异地融合成一股洪流,带着滔天的怒意和绝对的否定,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林间炸开,惊得远处树梢的鸟儿扑棱棱飞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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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寒春冰冷的声音如同碎玉击冰,清晰地穿透合声。
“——不过是虚伪罢了!”林香代表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清脆而锐利,充满了鄙夷。
“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