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心,带着雨后草木的清香。前路还长,风雨或许还会再来,但只要心中有这份传承的暖意,身边有这些可托的人与宠,他们便会像这老槐树一样,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护着花开花落,护着岁岁安宁。
马车驶离学院时,灵雀忽然振翅飞向高空,银翅在阳光下划出长长的弧线,像是在为这片见证了太多故事的天地,写下新的序章。
入夏后,东宫药圃的宁心花终于开了。淡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花心凝着颗晶莹的露珠,风一吹便滚落下来,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林恩灿坐在花架下翻着俊宁师父的手札,灵狐蜷在他膝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书页,偶尔停下来,对着某页画着灵狐的插画轻嗅。
“哥,清玄子师兄送了新的药种来,说是从宁心花的根须里培育出的‘续魂草’,能温养修士的灵识。”林牧提着个竹篮进来,灵雀站在篮沿,嘴里叼着颗饱满的草籽,“师兄说,这草最适合种在师父的衣冠冢旁,能让他的灵识安稳些。”
林恩烨正帮灵豹修剪颈间的长毛,灵豹的玄甲在日头下闪着光,脖子上还挂着林牧编的宁心花花环。“等过几日休沐,咱们再去趟学院,把续魂草种上。”他揪了揪灵豹的耳朵,“到时候让你也沾沾仙气,省得总想着打架。”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花环上的花瓣簌簌落在玄甲上。
灵狐忽然从林恩灿膝头跳下,叼来手札里夹着的一张旧纸——是当年他初学炼丹时,师父为他画的丹炉草图,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灿儿亲绘”四个字。林恩灿看着那稚嫩的笔迹,指尖拂过纸面,玲珑心的暖意漫开,仿佛又听见师父在耳边笑:“画得不错,就是炉腿歪了点,小心炼药时塌了。”
正笑着,宗人府的长史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个檀木盒:“殿下,南疆送来的谢礼,说是忘忧谷的守花人亲手做的。”
打开木盒,里面是三枚玉佩,分别刻着狐、雀、豹的纹样,玉佩的边角还嵌着极小的宁心花碎瓣。“是用当年回春丹的药渣混合灵玉雕琢的,”林牧拿起刻着灵雀的玉佩,灵雀立刻飞过来,用喙尖蹭着玉佩上的花纹,“守花人说,这叫‘护灵佩’,能替灵宠挡一次凶险。”
林恩烨掂了掂刻着灵豹的玉佩,玄铁般的质地却透着温润:“这老妇人有心了,等下次去南疆,得好好谢谢她。”灵豹用鼻尖顶着玉佩,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林恩灿拿起刻着灵狐的玉佩,灵狐立刻跳上他的肩头,用头蹭着玉佩,碧眼里映着玉佩的光。他忽然发现,三枚玉佩拼在一起,背面竟是幅小小的地图,画的是真皇学院的老槐树,树下站着三个少年,身边依偎着三只灵宠。
“是师父画的。”林恩灿的指尖轻轻抚过地图上的少年,“守花人定是在玉佩里藏了师父的笔迹。”
暮色漫进药圃时,三人坐在花架下,将护灵佩系在灵宠的颈间。宁心花的香气混着续魂草的清冽,在晚风里缠缠绕绕。灵狐蜷回林恩灿膝头,护灵佩的微光透过皮毛映出来;灵雀站在林牧肩头,玉佩随着它的呼吸轻轻晃动;灵豹趴在林恩烨脚边,玄甲上的花环与玉佩相映,温柔得像幅画。
林恩灿望着天边的晚霞,忽然觉得师父就坐在对面,正笑着看他们摆弄玉佩,灵狐的尾巴扫过师父的衣袖,带着宁心花的香气,像极了无数个寻常的傍晚。
有些牵挂,从不需要说出口,就藏在玉佩的纹路里,藏在灵宠的依偎里,藏在兄弟间无需言说的默契里,在岁月里静静流淌,岁岁年年,从未远去。
七夕夜,皇都的银河格外明亮。林恩灿带着护灵佩来到真皇学院,老槐树下的续魂草已长得郁郁葱葱,灵狐蜷在草叶间,护灵佩的微光与草叶的荧光交相辉映。林牧提着盏莲花灯赶来,灵雀站在灯柄上,银翅沾着的金粉被风吹得落在续魂草上,像是撒了把碎星。
“哥,清玄子师兄说,今夜的月华最利灵识,能让续魂草与师父的灵识更亲近。”林牧将莲花灯挂在槐树枝头,灵雀衔来片宁心花瓣,轻轻放在灯盏里,“他还说,这灯里的烛火是用极北冰脂做的,能燃到天明。”
林恩烨牵着灵豹走来,灵豹的颈间系着护灵佩,玄甲上的花环虽有些蔫了,却依旧透着宁心花的淡香。“刚从宗人府过来,那戴青铜面具的祭司余党都清干净了,”他拍了拍灵豹的颈甲,“以后这天下,总算能安安稳稳过几个节了。”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老槐树的树干,像是在向师父报喜。
灵狐忽然从续魂草里窜出,叼来块埋在土里的木牌——正是林恩灿小时候埋的“宁”字木牌,此刻竟被续魂草的根须缠得紧紧的,牌上的字迹被草木的汁液浸得愈发清晰。林恩灿拿起木牌,与颈间的“宁”字佩相触,两道微光相融,老槐树的叶子忽然沙沙作响,落下片带着露珠的新叶,正好落在他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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