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烨悻悻地收回手,往炉边添了块松木,火光“腾”地窜起,映得他古铜色的胳膊上汗珠闪闪:“也就你们心思细,我看灵澈的符纸才讲究,画道‘清心符’都要挑辰时的露水调墨,上次还因为林牧打翻了露水罐,追得他绕着丹房跑了三圈。”
“那能怪我吗?”林牧不服气地坐起来,铜钱在指间转得更快,“谁让他把罐子放在门槛上,我不过是想看看他新画的符纹,脚一绊就……”
“好了。”林恩灿将银壶放进锦盒,推到桌角,“灵昀该来了,你们俩少斗嘴。”
果然,门外传来灵昀的声音,带着紫苏叶的清香:“恩灿,壶做好了吗?灵澈说今日辰时的露水格外清,正好用来点茶。”他走进来,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放着新鲜的紫苏叶和一套白瓷茶具,“对了,灵骁让我来问问,‘熔心铁’的火候快到了,要不要过去看看?听说他特意请了灵澈画了‘聚火符’,说是能让铁水带着符纹的灵力。”
林牧眼睛一亮,从桌上跳下来:“去去去!我还没见过铁水裹着符纹是什么样呢!”
林恩烨也跟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走吧,正好让灵澈也看看恩灿做的银壶,省得他总说我们只会玩铁弄火,不如他的符纸风雅。”
林恩灿无奈地摇摇头,拿起锦盒跟上:“你们啊……”
丹房后院的熔炉前,灵骁正盯着炉口的火光,额头上渗着汗珠,灵澈站在他旁边,手里捏着张闪着金光的符纸,神情专注。见众人过来,灵骁咧嘴一笑:“正好,就等你们了。灵澈,准备了!”
灵澈点头,将符纸往炉口一抛,符纸在空中化作一道金纹,钻进熊熊燃烧的火焰里。刹那间,炉口的火光猛地拔高,变成耀眼的金色,隐约能看到火焰中流动着符纹的痕迹。
“成了!”灵骁大喊一声,拉动风箱,“恩烨,搭把手,准备出铁水!”
林恩烨上前,握住长柄铁钳,目光紧紧盯着炉口。林牧踮着脚,扒在熔炉边,眼睛瞪得溜圆。林恩灿站在稍远的地方,海魄炁在掌心流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随着“哗啦”一声,通红的铁水从炉口涌出,诡异的是,铁水表面竟真的浮动着淡淡的金纹,正是灵澈符纸上的纹路。灵骁和林恩烨小心翼翼地将铁水导入模具,灵澈盯着铁水,嘴里念念有词,金纹随着他的念叨,渐渐融入铁水深处。
“这‘熔心铁’,往后就能带着符纹的灵力了。”灵澈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用来做兵器,能斩邪祟;用来做农具,能让庄稼长得更旺。”
林牧看得入了迷,直到铁水在模具中渐渐凝固,才回过神来:“太厉害了!灵澈,你下次画符能不能也给我画一张?我想贴在我的铜钱上,说不定能让铜钱自己生出灵力来。”
灵澈笑着点头:“等你什么时候能好好走路不绊东西了,我就给你画。”
林牧撇撇嘴,正要反驳,却被林恩灿用眼神制止了。林恩灿打开锦盒,将银壶拿出来:“灵骁,灵澈,看看这个。”
银壶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壶身上仿佛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水汽,灵澈伸手摸了摸,惊讶道:“这海魄炁凝得恰到好处,既不冰冷刺骨,又带着水汽的灵润,用来泡茶,定能让茶香更清冽。”
灵骁也凑过来看,啧啧称奇:“还是恩灿手巧,我们弄出来的都是硬邦邦的铁疙瘩,哪有这么精致的物件。”
灵昀笑着拿出茶具,将银壶洗净,倒入辰时的露水,又放上几片紫苏叶:“来,尝尝用新壶泡的紫苏茶。”
露水在银壶中渐渐温热,紫苏叶的清香弥漫开来,众人围坐在一起,捧着茶杯,看着远处渐渐升高的太阳,谁都没有说话。丹房里,熔炉的余温还在,符纸的金辉未散,银壶的水汽氤氲,六人的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浑然天成的画。
林牧喝了口茶,咂咂嘴:“还是灵昀的茶好喝,比灵澈的符水强多了。”
灵澈瞪了他一眼,却没再追着他跑,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林恩烨和灵骁碰了碰杯,笑声爽朗;林恩灿看着杯中晃动的紫苏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灵昀则低头看着银壶,眼里满是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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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茶香袅袅,熔炉的余温温暖着青砖地,也温暖着这六个各有性情却彼此牵绊的男子的心。或许他们的喜好不同,擅长各异,但这份在丹房里一同经历过烟火淬炼、灵力交融的情谊,早已像那融入铁水的符纹,深深烙进了彼此的生命里,再也无法分割。
月上中天时,炼丹房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响。林恩烨正给新铸的长刀开刃,火星溅在地上,映出他骤然收紧的眉头:“是‘蚀灵雾’。”
窗外已弥漫起灰紫色的雾气,贴着窗棂蠕动,木缝里渗进的雾珠落在铁器上,竟蚀出细密的凹痕。林牧猛地捂住乾坤袋,袋中玄甲兽发出痛苦的呜咽——这雾专噬灵兽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