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灿执杯的手顿了顿,火光在他眼底晃了晃。灵澈凑近了些:“灵仙魂火?莫非是上古修士坐化后,残魂凝聚的异火?”
“正是!”周铁往火堆里添了块柴,火星噼啪溅起,“那行脚商说,这魂火是三千灵仙战死后,残魂不甘消散,被天地法则淬炼了万年才成的异宝。最奇的是,它能吞噬残魂,重铸‘杀式神’——据说那式神一出,可荡平万里妖氛,斩尽世间邪祟。”
林恩烨的剑穗轻轻颤动,海贝碰撞的脆响里带着几分凝重:“三千灵仙残魂……那得是何等惨烈的战场。”
“听说当年仙魔大战,那三千灵仙为护人间界,以身祭阵,魂魄却被魔气纠缠,不得安息。”林牧捻着胡须,丹炉般深邃的眼眸望着跳动的火焰,“这魂火既是残魂所化,怕是戾气极重,若被心术不正者得去,反会酿成大祸。”
灵骁把斧头往地上一顿,铁木柄砸得礁石嗡嗡响:“那还等什么?咱们去把它收了,省得落入坏人手里!”
灵昀手里的贝壳风铃忽然不响了,他望着谷口的方向,轻声道:“可落霞谷……”
“谷里有周铁,有丫蛋,有小石头,还有这些孩子。”林恩灿放下酒碗,碗底的星果残渣映着他沉静的目光,“他们已经能守好这里了。”
众人都沉默了。凉棚下的紫穗藤被夜风吹得沙沙响,像在替他们应和。丫蛋端着新煮的药茶过来,见气氛凝重,轻声道:“林大哥,你们要走?”
林恩灿摸了摸她的头,就像当年她还是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时那样:“去做件该做的事。做完了,说不定还会回来。”
“嗯!”丫蛋用力点头,把药茶往他手里塞,“这是用新采的凝神草煮的,路上喝,能定心神。”
小石头扛着弓箭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半大的少年:“林师父,我们跟你们一起去!”
林恩烨摇了摇头,剑穗上的海贝在月光下闪着清辉:“你们的战场在这里,守好落霞谷,就是最大的本事。”
那晚,他们没再多说。林恩灿把礁石上拓的画留给了孩子们,画里五人围坐的火堆旁,添了无数个小小的身影;林恩烨将那柄陪他走过东海的剑,留在了铁匠铺,剑鞘上刻着“落霞”二字;灵澈把新识的海草药方写在竹卷上,压在药箱最上层;灵骁给周铁的新斧头刻了道灵纹,说能劈山裂石;灵昀把那枚莹光流转的贝壳挂在了老槐树上,说风一吹,就知道他们在想谷里的事。
天未亮时,五人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谷口。周铁带着众人来送,孩子们手里拿着连夜编好的贝壳风铃,一串接一串,在晨风中叮当作响。
“记得常回来看我们!”灵昀教过的小药童举着贝壳,声音脆生生的。
林恩灿回头望了一眼,落霞谷的炊烟正从各家屋顶升起,老槐树的新绿在晨光里泛着光,灵泉的水映着初升的朝阳,像铺满了碎金。他笑着挥了挥手,转身与林恩烨并肩,踏上了通往北荒的路。
海风的咸腥早已被谷里的草木香冲淡,可他们知道,落霞谷的暖,会像灵仙魂火的余温,一直焐在心底。前路或许有刀光剑影,有残魂戾气,但只要想起谷里的灯火,想起那些等待的身影,就敢踏碎万里荆棘。
因为有些告别,不是结束,是为了让更多地方,能像落霞谷一样,有炊烟,有欢笑,有代代相传的温暖。就像那三千灵仙的残魂,纵然燃烧成火,也是为了守护人间的安宁。
风穿过谷口,老槐树上的贝壳风铃轻轻晃动,莹光流转间,像落霞谷的星子,一路追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北荒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漫天黄沙,打在五人身上如同细针。林恩灿用灵力护住周身,望着远处被魔气浸染得发黑的山峦,眉头微蹙:“那行脚商说,灵仙魂火在断魂崖?”
林恩烨剑穗上的海贝被风吹得乱响,他握紧长剑,剑身映出天际的灰云:“断魂崖正是当年仙魔大战的主战场,三千灵仙便是在那里结阵自爆,才逼退了魔主。”
灵澈从药箱里取出几片御寒的灵叶,分给众人:“此地怨气极重,寻常修士进来怕是要心神失守。你们看那些枯骨,都保持着挥剑的姿态。”
脚下的黄沙里,不时能踢到半截锈剑或破碎的战甲。林牧蹲下身,捡起一块沾着黑血的骨片,指尖凝起丹火轻轻灼烧,骨片上竟浮现出淡淡的符文:“是‘锁魂阵’的痕迹。这些灵仙的魂魄不是自然消散,是被人用阵法强行锁住,才会在死后万年仍凝聚成火。”
“谁会这么做?”灵昀攥紧了手里的贝壳风铃,海风带来的暖意在此刻荡然无存,“三千灵仙为护人间而死,为何还要受此折磨?”
灵骁扛着斧头劈开前方的荆棘,铁木柄上“劈柴,也劈风雨”的刻字在风沙中闪着微光:“管他是谁,敢对这些英雄下手,老子一斧头劈了他!”
越往断魂崖深处走,空气中的戾气越重。黄沙里开始浮现出扭曲的魂影,有的嘶吼着冲向五人,被林恩烨的剑光斩碎;有的蜷缩在地,发出呜咽般的哀鸣,灵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