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得林牧的炉,有人记得灵澈的药箱。
“他们要去哪?”有年轻修士问。
“去做该做的事。”曾听过灵昀讲故事的老修士叹道,“就像当年,他们去东海是为了寻牵挂,去断魂崖是为了懂守护,这一次,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像落霞谷那样,活得安稳。”
风掠过七仙门的山门,吹起林恩灿等人的衣袂。他们的前方,是高耸的牌坊,是森严的护山大阵,是延续了千年的规矩与偏见。
但他们的身后,是落霞谷的烟火,是断魂崖的星光,是三千灵仙用残魂照亮的人间,是无数双渴望被守护的眼睛。
林恩灿抬头望了一眼七大仙门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落霞谷的天际,那里,一颗星辰正亮得耀眼。
“走吧。”他说。
五人并肩前行,脚步声在山路上回荡,像在敲打着旧时代的门。他们知道,前路必定荆棘丛生,必定有无数挑战与阻碍。但只要想起落霞谷的风铃,想起断魂崖的刻痕,想起那些少年离去时坚定的背影,他们就敢踏碎所有枷锁。
因为他们要的,从来不是成为谁的掌管者,而是要让这修仙界,真正配得上那些燃烧的残魂,配得上那些守护的心意,配得上人间烟火里,那一点点平凡的温暖。
征途,才刚刚开始。
望仙门山门前的白玉牌坊高耸入云,门楣上“望仙”二字刻在雷击桃木上,隐隐有灵光流转。守门的弟子见五人走近,横剑拦住去路,为首的青年修士剑眉倒竖,看着林恩灿等人朴素的行囊,语气带着几分轻蔑:“来者何人?可知这是望仙门地界?”
林恩灿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牌坊下刻着的“济世”二字,平静开口:“落霞谷林恩灿,特来向望仙门讨教。”
“落霞谷?”青年修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身后的弟子们也跟着哄笑起来,“从未听过的野路子,也敢来挑战望仙门?莫不是来碰瓷的?”
灵昀上前一步,将怀里的贝壳风铃举到他面前:“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只是想问问望仙门,当年老掌门以全门灵力护封印时,说的‘仙门在人间’,如今还算不算数?”
青年修士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冷哼道:“我门派之事,岂容尔等外人置喙?老掌门的训诫,自有我们传承,轮不到你们这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指手画脚!”
“传承?”林恩烨长剑微抬,剑尖斜指地面,剑穗上的兽魂玉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那你们可知,断魂崖上刻着的望仙门修士名字,有多少是为护凡人而死?可知望仙镇外那片被魔气侵蚀的土地,你们多久没派人清理过?”
这话像一记耳光,打在守门弟子脸上。为首的青年脸色涨红,怒喝一声:“放肆!敢在我望仙门门前诋毁先辈,今日便让你们知道天高地厚!”
说罢,他长剑出鞘,灵力灌注下,剑身泛起淡青色的光华,正是望仙门的“青云剑法”。剑招凌厉,直逼林恩灿面门,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林恩灿不闪不避,只是将那枚“以身殉道”玉牌从怀中取出。玉牌刚一露面,青年的剑就像被无形之力扼住,在距林恩灿眉心三寸处停住。玉牌上,一个刻着望仙门云纹的名字正散发着柔和的光,与青年剑上的灵力隐隐共鸣。
“这是……”青年瞳孔骤缩,认出那名字旁的云纹是望仙门的标记,“你怎么会有……”
“这是你们望仙门的先辈,”林恩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弟子耳中,“他当年在断魂崖,为护三个凡人孩童,被魔修击碎灵核,残魂至今仍在玉牌上。你们口口声声说传承,却连他用命守护的东西,都快忘了。”
守门弟子们脸上的嚣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疑。有几个年长些的弟子看着玉牌,嘴唇微动,像是在辨认那些名字。
这时,山门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望仙门的新掌门拄着老掌门留下的桃木杖,缓步走出,他看着林恩灿手中的玉牌,又看了看牌坊下的“济世”二字,长叹一声:“师父当年说,总有一天,会有人带着答案来问我们。看来,这一天到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守门弟子退下,对林恩灿道:“里面请。望仙门的茶,该给真正懂‘望仙’二字的人喝一杯。”
林恩灿收起玉牌,与四人对视一眼,并肩走进山门。身后,守门弟子们望着他们的背影,握着剑的手缓缓松开,有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剑,像是在思考什么是真正的“望仙”之道。
山风吹过牌坊,“望仙”二字上的灵光似乎明亮了几分,像是在回应着一场迟来的对话——关于守护,关于传承,关于仙门与人间,最本真的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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