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往下看,直径一千米的圆形竞技场可谓一览无余。
普通人站在这里,或许看不清战斗的细节。
但,对于宗师而言,千米外的一根头发丝,也是纤毫毕现的。
十人战时,训练营的三位领队,以及作为军方代表的王海平少将,都在监控中心观战。
但这一次,人实在有点多,只能到看台上用肉眼“欣赏”比赛了。
当然,实际上,也没多少人把注意力放在比赛上。
包括一直猜测着军方到底有什么底牌的韩、罗、倪三人。
因为......
“哎呦,罗兄~太岳一别,多年不见,您真是风采依旧啊!”
张雁声搂着罗广胜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同时,近二十个身着笔挺军装的宗师排着队,挨个儿过来同罗广胜打招呼。
“罗学弟,我是张鹰扬啊,嘿嘿,您还认得我不?”
“不认得?没关系没关系,我认得你就行!”
“咱俩都是镇海武大毕业的,我比你早两届,你可以叫我张学长。”
名为张鹰扬的少将“用力”的、“亲昵”的锤了罗广胜一拳,接着便坐到了他的另一边。
“罗家主,幸会幸会,您还记得我不?我是张犀岳啊,巴拉巴拉......”
又一位宗师,“轻轻”拍了拍罗广胜的肩膀,寒暄过后,坐在几人背后。
“罗学长,我叫张燕晴,也是镇海的,算是您学妹。”
这位女宗师比较冷淡,自我介绍完,便坐在了罗广胜的斜前方。
没一会儿功夫,罗广胜和倪素素身边,就围了近20名军方宗师。
他们话说的客气,气势却不怎么客气。
无数道气机,牢牢将两人锁定,其中敌意,根本不带掩饰。
倪素素这种学术型宗师,已经被压得抬不起头。
哪怕罗广胜身为宗师榜第三,这会儿也是浑身冷汗,强自镇定。
至于两人的主心骨,韩啸天......
看台最高处,一个肌肉虬结、发若钢针的九尺巨汉,熟稔地伸出手,搂着个干瘦的小老头,笑得一脸和善。
韩啸天几度想要挣脱,可那只大手力道惊人,几乎把他整个嵌进臂弯里,动弹不得。
“小天天啊,城市战还得躲来躲去,太不爽利,我让他们改成了平原战,你没什么意见吧?”
张鹿野呲出一口狰狞的大白牙,乐呵呵问。
韩啸天身子抖了下,连忙附和,“张兄所虑......”
可他话没说完,肩膀便是一紧,继而是一阵钻心的刺痛。
张鹿野捏着小老头的骨头,呵呵笑道:“叫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
韩啸天刹那间满头的问号。
不是,你张鹿野也就比我大两三岁吧?
什么叫“小时候抱过”我?
谁来翻译翻译,什么叫“小时候抱过”我?
韩啸天都快懵了,张鹿野这厮,平日里不是只会动手,不会动口吗?
怎么一两年不见,说出来的话就让人那么难绷呢?
......
他是思考上了,迟迟得不到回应的张鹿野却不耐烦了。
巨汉搂着小老头的大手再度发力,后者的肩骨瞬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啊......”
韩啸天痛的低呼一声,赶忙告饶,“张叔,张叔啊,您到底意欲何为啊?”
张鹿野这才松手,还好心的帮韩啸天拂了拂武道服右肩上的褶皱。
可还不等韩啸天松口气,巨汉倏地神色一肃,森然道:“我意欲何为?大侄儿,我还想问问,你意欲何为呢。”
“你不知道,西疆是我张家的地盘吗?”
“怎么,兴你韩啸天跑来撒野,就不兴我找你讨个说法了?”
韩啸天一愣,下意识辩驳,“几个军武者而已......”
嘭!
一只大手蓦地落在他的脑袋上,把他后面的话给吓回了肚子里。
张鹿野冷笑。
“你们想给自家子弟谋划,老张我不反对......张鹏程那届,我张家宗师,也有跑去当领队的......”
“但,大侄儿啊,你们赢便赢了,何必凌虐那些作为对手的军武者呢?”
韩啸天额头冷汗直冒,“这次,确实有学员反应过激,对不起郑野少校......”
“张叔,您看这样行不行,由我们韩罗两家出面,给予郑少校足够的补偿......”
张鹿野不等他说完,再度拍了拍韩啸天的苍苍白发,“大侄儿啊,别在叔叔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十场小队战,除了少数那么一两场,你带的这批学员,哪场不得搞几个凌迟血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