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照自己,更是木在了原地。
刚才站出来的大臣们也都愕然当场,暗叫不好,惊觉自己已经上当!
他们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天子是在故意那样问他们如何处置鄂尔泰。
如果他们力保鄂尔泰,鄂尔泰没准还不能活。
但他们刚才一时上头,只想着让鄂尔泰死。
那鄂尔泰反而什么事都不会有。
这让他们猛然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帝王,玩弄权术敢情已经炉火纯青到非常可怕的地步。
而自己这些人都被玩了!
允礼不禁微微咧嘴,神态中,流露出对这位侄子的欣赏。
允禄倒是同样怔怔看着弘历,只是眼神中也透着一丝陌生。
张廷玉对此只是微微叹气。
讷亲这时倒是看向了鄂尔泰。
而鄂尔泰则猛松了一口气,同时再次一脸感动地看向了弘历。
“陛下明鉴,臣没有结党,他们与臣一起请斩鄂尔泰,不过是鄂尔泰所做之事,引得天怒人怨而已。”
张照这时跪了下来,沉声辩解道。
弘历睥睨着他,不怒自威道:“鄂尔泰乃太上皇旧臣,朕在监国期间,也与鄂尔泰多商议军机,你说他惹得天怒人怨,岂不是说太上皇昏聩,朕更是昏聩?”
张照听到这里,瞬间脸色雪白。
接着,张照慌忙叩首:“臣未有此意!请陛下明鉴,臣或许对鄂尔泰多有误解,甘心伏法!”
“承认自己可能因私废公就好。”
弘历冷哼一声,心想这张照作为清朝的汉臣,到底还算识趣,没敢继续硬钢。
这时,御前侍卫已经走了上来,把张照架了下去。
弘历则看向了其他跟着张照一起站出来的朝臣:“你们皆跟张照一样,是因对鄂尔泰有私怨不满才请旨斩他?”
“主子圣明!”
“陛下圣明!”
这些朝臣异口同声地答应着。
弘历则在这时,突然沉声问道:“那还说不是结党?!”
这些朝臣顿时都瞪大了眼。
他们这才意识到,敢情这新皇帝又给他们挖了坑,等着他们往里面跳呢。
但他们也老实了,这次是一句话都不说。
毕竟在这位皇帝面前,好像说什么都错!
麻了!
“都对鄂尔泰有私怨,都恨不得他死。”
“朕若非初登大位,又看在你们是多蒙太上皇拔擢的旧臣,真恨不得现在就罢免了你们!”
弘历自己则面容严肃地说出了一番严厉的话。
这些朝臣现在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知道这位新皇帝是非得给他们安个结党的帽子,让他们在新朝,时刻处于一种在节操上不够忠诚的状态不可。
他们如果不承认结党,反而会被天子严厉处置,让他们做不了官。
如果承认结党,天子反而会开恩,让他们继续做官。
“主子开恩!”
“陛下开恩!”
于是,这些朝臣皆老老实实地跪下,乞求起弘历来。
弘历满意地坐了下来。
他本就没打算像雍正一样讲道理,只愿意挖坑扣帽子。
现在……
这些朝臣既然还算识趣,他也就故作姿态地道:“罢了!都起身吧,朕给你们一次戴罪改过的机会!”
“谢主子隆恩!”
“谢陛下隆恩!”
这些朝臣们立即感恩戴德。
弘历则双手握拳地撑着大腿上,一幅自己最为光正大度的样子说道:“但朕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一犯再犯,误了朝廷大事,那就只能数罪并罚,朕也顾不得他是不是老臣。”
“奴才谨记!”
“臣谨记!”
弘历则继续说道:“退朝后,军机处即刻拟旨,张广泗以兵部尚书衔任抚定苗疆大臣,调查苗务!不得有误!”
“遵旨!”
允礼等军机大臣立即出班应承了下来。
“另外,宣旨,恢复和硕额驸策棱郡王身份,令任定边大将军,节制西北诸军事,以靖边镇!大将军宗室福彭调回京,于军机处行走。”
“岳钟琪抬旗入汉军正白旗,即刻以尚书衔进京听用!”
弘历接着又传达了两道旨意。
策棱和岳钟琪是他在监国期间建立信任的知兵大臣。
雍正当初处分两人,本就是为了他即位后好施恩于两人。
弘历如今即位后自然会照做,且有意让这两人在自己即位后承担重要角色。
按照他现在的打算,策棱替他稳住西北不乱和边贸税政顺利进行,在他处理西南苗务期间。
而岳钟琪则进京提供助力,给他掌兵部,省得兵部在一群不知兵的人手里,掣肘他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