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臣弟在兵部的新户册上,发现他们都姓奚,还都是绿营的肥缺,倒没法发现他们。”
这一天,允礼就在军机处对雍正说起满人冒充汉军旗旗人意图出旗为民的事来。
雍正听后冷冷地瞅了鄂尔泰一眼:“一个个都想去当绿营武将,因为觉得这样可以随便克扣军饷,盗卖军粮!那谁来管八旗?!”
“降谕,立即将鄂尔奇革职锁拿入狱,还有他的三个孙子。”
“臣侄也发现,有许多满人假冒汉军旗的汉人出旗为民。”
“现有查获名录在此。”
“这些满人有名唤张大保的,也有名唤王四胡同的,还有叫何狗子的,但他们却在开当铺、赌馆还有茶楼、酒坊。”
“按理,汉人能在京师有产业的,不是士绅也是士绅家人,没有取这样粗俗名字的道理,因为,能在京师有产业的,不说别的,顺天府的官差,都能让他们破产。”
“所以,臣侄在细细访查后才知道,他们就是托庇在各大出旗汉军旗有官职功名亲戚下的满人!”
弘皙双手捧着一份名册回道。
雍正非常高兴地接过名册来:“很好,弘皙的心很细,军机处降谕内务府,赏皇侄理亲王弘皙九盘缠丝南红朝珠一挂!”
弘皙微微一怔。
他知道,自己四叔是恨不得满京城的八旗贵族都知道,他弘皙在这事上出了大力啊。
但弘皙不敢违拗,只得立即跪下叩首:“臣侄谢皇父恩赐!”
“你带着八旗都统衙门的人,会同步军统领衙门,把这名册上的满人全部捉拿,以背叛祖宗与欺君为名立斩于各旗官学,以儆效尤!”
雍正紧接着很严肃地说道。
雍正接着又看向鄂尔泰道:“至于鄂尔奇与他的三个孙子,也立斩不赦!身为满尚书,不顾社稷,只顾自家长远,真正有负国恩!”
“奴才身为兄长和伯父,有失教诲,亦请处置!”
鄂尔泰这时也抿嘴伏首乞求起来。
雍正则挥了挥手:“免了,朕知道你之前在西南忙于改土归流,入军机处后又被弘历派去西北忙于西北事务,在家的时候少,故过错还算不到你头上,但是你要引以为戒,不可让你西林觉罗氏再出现这种背叛祖宗、不顾社稷的事来!”
“奴才谢主子厚恩,亦谨记主子教诲!”
鄂尔泰说着竟哽咽起来。
雍正则道:“朕放你一日假,去见见他们吧。”
“奴才谢主子恩典!”
鄂尔泰接下来就去见了鄂尔奇,在鄂尔奇被关到步军统领衙门后。
“兄长,您说,我们满人为大清打下这江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束缚自己的吗?”
“小弟就只是想让自己三个孙子可以将来无灾无难的过日子而已,此乃人之常情,主子为什么就这么计较?”
鄂尔奇非常不解地问起鄂尔泰来,在鄂尔泰来看他后,而不是求鄂尔泰为他求情,他也知道,雍正的决定,轻易改变不了。
鄂尔泰冷冷道:“主子不喜欢这样的常情!”
“为了自己的儿孙,不顾社稷的安危,八旗乃大清根本,特别是满洲八旗,你让他们去做汉人,的确是数典忘祖!”
“还不是因为旗人被限制得太狠,很多时候还不如汉人。”
鄂尔奇回道。
鄂尔泰道:“哪里不如汉人?你两只眼睛只看见汉人士绅,没看见汉人百姓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汉人百姓不是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你这些年与江南士绅合伙盗卖军资赚了不少钱;这才想着让自己三个孙子出去好另立门户,拿着赚来的钱,买田开店,再培养几个进士举人。”
鄂尔泰突然严厉地对鄂尔奇说道。
且说,由于八旗集团内部是主子奴才构成,所以,制度上,旗人没有自己的私产,田是主子分的,房子也是主子分的,只有使用权。
而旗人自己挣再多的钱,兼并再多的产业,严格来说,那也是主子的。
毕竟,旗人自己本身都是主子的私产。
所以,鄂尔泰才会说鄂尔奇这样做,是想把自己以权谋私的钱变成自己真正的合法私产。
鄂尔奇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就只说道:“还是那句话,我们满人为大清打江山,为的是什么?难道,为自己子孙过的好一点也有错吗?”
“听你的意思,还觉得列祖列宗不该为大清打江山,我们满人不该从龙入关?”
鄂尔泰冷声问道。
“我现在绝了后,也不怕您把我的话告诉给主子知道!”
“我就继续实话实说,我只是不明白,什么好处都让爱新觉罗家得了,入关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鄂尔奇回道。
鄂尔泰道:“这只是你不明白,不代表列祖列宗不明白!我告诉你,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