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人端脏水泼他。
吕贤才狼狈,且大怒,大骂:“大胆刁民,造反了?”
扔菜叶和石头的百姓如同打游击,扔完就跑,生怕被报复。
周叔和家丁们把吕贤才护在中间,赶紧跑回客栈去躲避。
吕贤才怒气冲冲,吩咐:“快去报官,让官差抓刁民!一个也不放过!”
周叔恰好想试探新县令对前任老县令是否尊重,于是打发家丁去官府报案。
负责报案登记的人恰好是师爷学徒七宝。
听那人告状时,七宝的脑子里响起一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一边用笔登记,一边抿嘴憋笑,暗忖:好啊!我们等待的鱼儿终于上钩了!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去问问姐夫和表姐。
得知与无名尸骨案有嫌疑的吕家人已经被假信骗来了,李居逸和乖宝都有些惊喜。
李居逸立马安排官差去秘密监视吕家人,在案子调查清楚之前,避免他们逃跑。
七宝说:“目前,此案的关键嫌疑就在管家周叔身上,要不要立马找他来审一审?”
乖宝思量片刻,说:“如果立马找他来审问,恐怕他是个聪明人,立马想到那封冒名顶替的信是官府干的。”
“依我看,他明天肯定会去搞坟的事,等明天下午,咱们就出手抓他,审他一夜。”
“夜里安排口技者在地牢里吹鬼作祟的声音,希望能事半功倍。”
李居逸点头赞同,但仍有顾虑,说:“目前物证不足,即使他招供,但一个人的口供仍然显得不充分,还有翻供风险。”
乖宝说:“肯定还有同伙,如果供出同伙和死者身份,事情才好办。”
“不过,目前吕家人只是有嫌疑而已,咱们不能先入为主地把他们当凶手,所以审问时要客气一点。”
七宝一一记下。
由他主办此案,所以具体方案由他去执行。
李居逸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表示信任。
乖宝眉开眼笑,也信任表弟。
七宝表情变得严肃,且紧张,丝毫不敢松懈。
— —
客栈里,周叔正在照顾吕贤才沐浴,洗去被百姓丢烂菜叶的侮辱。
他平时精明极了,但此时即使怀疑到鬼身上,也没怀疑到官府身上,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掉落官府设下的陷阱里。
报案的吕家家丁过来回话:“小少爷,周叔,我去过官府了,官府的师爷说,他一定重视此案。”
“我把小少爷的身份也告诉他了,他还特意问,老县太爷有没有一同来岳县?”
“我如实回答,说只有小少爷和管家周叔在岳县。”
吕贤才不耐烦地打断他,说:“行了,知道了,官差抓住几个刁民?”
“我要亲眼去看看那些刁民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亲自报复,绝不能轻饶他们,哼!”
家丁小心翼翼地回答:“师爷让我先走,他说他稍后再去查案。”
“所以,目前应该还没抓到……”
吕贤才不满意,握拳拍打浴桶里的洗澡水,溅起水花。
家丁尴尬、忐忑,本来以为自己这事儿办得漂亮,没想到不仅没得夸奖,反而把主子惹生气了,啥好处也没捞着。
他默默退下。
周叔老谋深算,说:“既然那位师爷问起老县太爷,说明新县令可能顾念旧情。”
“老爷在岳县担任县令多年,有口皆碑,政绩卓然。这新县令又是唐风年的女婿,唐风年与咱家老爷有些渊源。”
“等明日安顿好坟之后,后日小少爷不妨携带礼物,去拜访新县令,攀一攀交情,对将来肯定有好处。”
吕贤才翻白眼,气不打一处来,又拍一下水花,说:“如果祖父真的有口皆碑,政绩卓然,少爷我今日何至于遭受菜叶之辱?”
“我听祖母说过,祖父曾经给那个唐风年写信,想结娃娃亲,让唐家千金嫁给我,但唐风年一口拒绝,根本没把我祖父放在眼里。”
“我何苦去登门拜访他女婿,自取其辱?”
面对穷苦人,他就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然而,一旦面对比他更有权有势的人,他就难受、自卑,畏畏缩缩,怕当面出丑。
周叔面无表情地劝说:“小少爷,人脉这东西,如同念书,温故而知新。”
“如果彻底不见面,人脉就彻底断了。”
“等回老家时,如果老爷得知你去拜访新县令,一定非常欣慰,还会夸赞你。”
周叔把吕贤才当成三岁小孩一样,一步一步教导。
吕贤才眼珠子一转,笑道:“如果能跟这个新县令称兄道弟,倒也不错!”
此时,他想得很美,认为祖父面子大,官官相护,自己一定会成为新县令的座上宾。到时候,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