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春喜把手中的茶盏递给吕贤才和周叔,然后坐凳子上,看着吕贤才傻笑。
因为她是真的特别高兴,之前已经有很久没看见吕贤才,特别想念,担心他日子过得不好。
如今,眼见他穿锦衣华服,没有丝毫受委屈的样子,韦春喜犹如吃下一颗定心丸。
吕贤才看不起她,没喝茶,也懒得跟她说话,用目光示意周叔速战速决,然后赶紧走。
周叔放下茶盏,面无表情,问:“王娘子,你确定没有送信到常县吗?”
韦春喜皱眉思索,疑惑,犹豫,觉得这个问题很怪异,暗忖:他这样问我,肯定是因为他们收到信了,还误以为信是我托人送去的。可是,我哪有送什么信?
由于王猛最近跟她提两个妹妹变成鬼一事,所以她此时有些疑神疑鬼,暗忖:难道夏桑真的变成鬼了?她想亲生孩儿,所以搞了这封信?
她试探着问:“信上写啥了?”
周叔此时基本上确定那封信与韦春喜无关,他顿时内心一沉,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甚至有不好的预感。
吕贤才翻白眼,认为韦春喜是故意装傻,不耐烦地说:“写我娘的坟被雷劈了,还说如果我不回来祭拜,或者不迁坟去祖坟,我娘就会变成僵尸爬出来,去常县找我算账。”
一听这话,韦春喜如遭雷击,目瞪口呆。
本来她想骂这写信的人是乱造谣,胡说八道,但转念一想,这封信相当于帮了自己和夏桑。
如果没有这封信,不知吕贤才猴年马月才会回来祭拜他亲娘……
于是,韦春喜更加疑神疑鬼,怀疑这封神秘的信就是韦夏桑搞的鬼。
鬼搞鬼,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一时嘴快,说:“好孩子,这信肯定是你娘送给你的,她想你。”
吕贤才顿时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丝毫没感动,反而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韦春喜,恨不得立马逃之夭夭。
周叔偏偏不信这世上有鬼,问:“王娘子,这信是不是你娘家人故意送的?”
韦春喜想一想,说:“我不知道,不过,他们都不会写字。”
周叔眼神炯炯,眼里如同有火,说:“可能是托别人写的,劳烦你回去打听打听,并且告诫他们,以后万万不可以再如此欺诈,否则吕家将与他们永远断绝来往,并且报官。”
他的用词和语气都十分严厉,一个大管家的威严显露无遗。
韦春喜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丝毫也不敢反驳,弱弱地点头,双手揉搓衣角,忐忑不安,忧心忡忡。
周叔又问:“少夫人的坟确定还好吗?”
韦春喜努力挤出一点苦笑,说:“我前几天去看过,还行,不过坟的不远处被猎户建了一个木屋,我担心破坏风水,这几天时常做噩梦。”
“贤才,你娘有没有给你托梦?”
吕贤才翻白眼,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他的梦境香艳得很,经常梦见自己与美人儿的不可说之事,还梦见自己当官,反正白天不想娘,夜晚的梦里也没有娘。
韦春喜有些失望,低下头,不知该说啥,突然冷场。
周叔站起来,用刻板的语气吩咐:“明日上午,我们打算去看看少夫人的坟。”
“到时候,劳烦王娘子给我们带路。”
韦春喜明显为难,因为她明天上午要忙着搞烤鸭,忙着做生意赚钱,根本没空。
她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表情比哭更难看,站起来,手足无措。
周叔心里门儿清,直接在桌上放一块银子,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坟和风水乃大事,请王娘子帮一天忙,这银子是酬劳。”
韦春喜拿起银子,连忙推辞,让周叔收回去。
吕贤才懒得婆婆妈妈,已经先一步离开铺子,打量这明明熟悉,但又似乎变陌生的街道。
曾经,他在岳县,就像太子在京城一样威风。
不过,自从他祖父年老辞官之后,就有点物是人非了。
由于他穿着锦衣华服,头上束发的发冠是金镶玉,腰间的腰带上也镶着玉,所以路过的男女老少都好奇地打量他。
吕贤才飞扬跋扈惯了,趾高气扬,用蔑视的眼神看行人和摊贩,眼睛仿佛长在头顶上。
行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
“你居然不认识他?前任县太爷的孙子,他爹就是那个中毒而死的小衙内。”
另一人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他啊!他爹是丑八怪,他倒是长得人模狗样。”
旁边人说:“嘿,那一家子,没一个好人,比不上现任李县令一根手指头。”
以前小衙内吕新词在街上闲逛时,随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