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关于皇子身世的最大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官家赵扩醉心修道,早已清心寡欲,那段时日,宫中除他之外,更无其他可能。
那一夜的阴差阳错,荒唐迷离,竟果真种下了今日之果。那孩子,十有八九,确是他的血脉。
一想到此,韩牧神色陡然一凝,目光如电。
初闻流言时的些许愠怒与担忧,此刻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后的冷静与……掌控一切的强大自信。
是了。
他韩牧如今,早已不是昔日的韩牧。他是当世唯一踏入修真之境的修仙者,是凌驾于凡俗众生之上的存在。莫说这大宋首相的权位,即便是那九五之尊的龙椅,只要他愿意,翻手之间亦可更易。
他原本的谋划,便是在未来一统天下之后,要逐步将世俗皇权置于全真教的统摄之下,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新秩序。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风波,这针对他血脉的阴谋,反倒像是一记猛击,将他从某种超然物外的状态中敲醒,迫使他必须更直接、更强势地去介入和掌控这世俗的最高权力。
赵扩一心向道,对皇位毫无留恋,而他的儿子,身上流着他韩牧血脉的儿子,正拥有着最名正言顺的继承资格……这,或许并非坏事,反而是将他未来构想提前付诸实施的绝佳契机!
念头通达,韩牧周身气息为之一变,那股隐含的威压骤然变得清晰而磅礴,仿佛沉睡的巨龙睁开了双眼。
他看向辛肃,声音平稳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辛小友,辛公的意思,我明白了。此事既关乎北伐大局,更直接涉及于我,我韩牧绝不会袖手旁观。无论这背后是哪些魑魅魍魉在推波助澜,妄图以阴私手段撼动国本,阻我大业……”
他微微一顿,眼中寒光乍现,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我必亲临临安,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言罢,那凛冽的杀气倏然收敛,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语气转为缓和:“对了,此来重阳宫千里迢迢,你可谓一路辛苦,且在宫中好生歇息两日。待我稍作安排后,我便亲自前去临安解决此事。”
辛肃听闻韩牧不仅答应出面,更要亲自前往,心中巨石轰然落地,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当即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是!谨遵前辈法旨!晚辈代祖父,代朝廷,谢过前辈!”
韩牧拍了拍辛肃的肩膀,两人一同走出大殿,“这是哪里话,辛公乃是我最为敬佩之人,你也是赤胆忠心,一心为国,贫道无论何时何地,都视你们为知己好友。”
辛肃同样也淡然道:“是呀,若不是前辈三番四次相助我和祖父,且不说我和祖父尚且无法高居要位,大宋也极有可能尚未收复山东,前辈为天下百姓和大宋朝廷做的,别人或许不晓得,我和祖父却是心知肚明。”
两人一路来到大殿前的广场上,辛肃忽然想起一路上山时,看到终南山的山中竟然搭着无数的帐篷,还有无数篝火在山间,似乎整个终南山中有数以万计的人,他当即有些疑惑,
韩牧开口解释道:“辛小友此前在临安,对于此事或许辛小友并不知晓,数日前,我全真教广邀天下武林豪杰在重阳宫举办英雄大会,目的就是建立抗金同盟,在未来配合大宋北伐大军平定中原,你看到正是我们同盟里的诸多英雄好汉,他们现如今皆在重阳宫展开训练,”
闻得此事,辛肃当即朝着韩牧敬佩的抱拳道:“我就说,没想到前辈为了大宋和天下百姓还真是夙兴夜寐,有前辈统领天下群雄,我想未来一定能在战场上痛击金人。”
韩牧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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