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让绯月大脑一片空白,随即一股混杂着羞愧,感动和恐慌的情绪如同狂风骤雨,将她内心深处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倏然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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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绯月的哭声撕心裂肺,眼泪决堤般涌出,“这药水诡异无比,你万金之躯,身系狐族未来,我这般胆小怯懦,连直面天威勇气都无之人,如何值得殿下以身试险。若是有个闪失,绯月……绯月万死难赎其罪。”
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之前画面:青丘上空,九天雷殛如巨龙咆哮,小炤殿下与青丘之主胡衍并肩对抗天威,那是何等的决绝与无畏。
而她自己当时虽在场,却被那煌煌天威骇得心神俱裂,莫说上前相助,就连挪动一步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像个懦夫般瑟缩在原地,眼睁睁看着。
她一边哭喊,一边用力摇头,脸上露出真切的惊恐。不再是之前那种为自己谋求利益的算计,而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绯月情愿就此沦为凡女,庸碌一生,也绝不让殿下为我涉险。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只求殿下平安。”
这一刻,什么都变得微不足道。她那点仅存的良知和底线,被小炤这完全出乎意料,近乎愚蠢的善意,彻底激发了出来。
谢籍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小炤会提出亲自试药。当即反对:“小姑姑,这太冒险,不可。”
小炤却浑不在意,绝美面容并无丝毫惧色,轻巧一笑:“绯月少主,你别着急,我有九根尾巴,本钱丰厚,按你先前所讲,一回不过少个两根而已,不大要紧。”
这话当真是把洪浩那厮的无形装大学到了精髓。
绯月一下子被噎住,只呆傻望着小炤——如此严重凶险之事,在小炤口中竟然云淡风轻,轻如鸿毛,毛毛细雨。
她歪了歪头,眼神纯净而透彻,“我觉得,是九尾还是八尾,或者……像你现在这样,其实都没什么区别,大家都是狐狸,开心自在就好。”
这番言语,对于将血脉等级视为天堑,将尾巴数量视为荣耀根本的绯月来讲,简直是翻天覆地,她只呆傻盯着小炤,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超然物外的想法。
“更何况……”小炤继续轻声说道,“哥哥说过,遇到不明白的事情,总要试试才知晓。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
她顿了顿,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暖而依赖的笑容,仿佛这是世间最笃定的真理:“哥哥一定会帮我的呀。”
这句话说得如此自然,如此笃定,好像洪浩就是无所不能的天道法则本身。那种深入骨髓的信任感,让绯月彻底哑口无言。
而且在小炤看来,如果能变回小狐狸也未尝不是好事情——至少她是小狐狸的时候,可以随便舔洪浩的脸而不会被拒。
绯月看着小炤那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听着她那离经叛道却莫名令人心安的言语,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与小炤殿下,根本就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自己视若性命,苦苦挣扎追求的一切,在对方眼中,或许真的……一文不值。
小炤见绯月不再反对,便对谢籍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谢籍瞧瞧小炤,又瞧瞧手中那瓶无色无味的药水。
他也知晓,小姑姑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更改。而且,这确实是弄清药水真相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那就试一滴。小姑姑,若有任何不适,立刻运功逼出,我会在一旁护法。”谢籍将小瓶递给了小炤。
小炤并无丝毫犹豫,仰头张口,将一滴清澈如水的药液滴入口中。
一息,两息……
偏厅内一片寂静。谢籍全神贯注,神识紧紧锁住小炤周身气息变化,随时准备出手。绯月双手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三息过。
突然,小炤周身气息猛地一滞。
并非消散,也非暴涨,而是一种极致的、令人心悸的……凝固。
仿佛她体内某种亘古存在的平衡,被这滴看似平凡的液体,轻轻地……点破了。
下一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理解的磅礴力量,如同沉睡了亿万载的洪荒古神骤然苏醒,从小炤娇小的身躯内悍然爆发。
那不是妖力,不是灵力,甚至超越了寻常意义上的力量范畴,而是一种更为本源,更为崇高的宇宙法则显现。
偏厅的屋顶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脆弱,连一丝声响都未能发出,便瞬间汽化,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是坍塌,是彻底的湮灭。
小炤的身形被一股无形的伟力托起,化作一道纯净无瑕,璀璨夺目的九色光柱,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整个青丘的天空,在这一刻被彻底点亮!原本晴朗的白昼,瞬间被无穷无尽的霞光瑞彩所取代,万千大道符文如同受到召唤般凭空浮现,环绕着光柱流转共鸣,发出宏大而古老的诵经声。
青丘山脉,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