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那个阿沅。” 谢籍瞧见墓碑文字,心下嘀咕。虽对绯月观感一般,但见她这般凄楚模样,倒也生出一丝怜悯。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是与不是全不重要,这些都是老一辈的陈年旧事,他们也都年轻过,有各自的故事和经历……没必要刨根问底。
想到此处,他便打算悄然后退,另寻他处。
然而却瞧见那位一直佝偻着背,在谷口附近慢吞吞扫地的聋哑老狐,慢腾腾走到了绯月身后数步之外。
一个守墓人,见有人来墓地祭扫,走过来瞧一瞧情形也属正常之举,谢籍也不曾在意。
不过就在此时,一直安静蹲伏在他肩头的大招,此刻全身肌肉绷紧,皮毛微微炸起,一双兽瞳死死盯住那老狐,露出警惕姿态。
谢籍心中一凛。大招灵性极高,对声音气息都极为敏感,它如此反应,这老狐绝对有问题。
于是他起了好奇之心,并未离开,只在暗处静静观察。
随即便瞧见了老狐给绯月戒指一幕。
就在绯月的指尖触碰到戒指的刹那,谢籍隐隐觉察到,那戒指上似乎有极微弱的能量波动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恍惚。
而与此同时,大招的反应更加强烈,若非谢籍死死按住,恐怕早已低吼出声。这种反应,谢籍只在它面对极度危险或气息极其诡异的存在时见过。
“这戒指……有古怪。” 谢籍心中惊疑。一个看守墓地的聋哑老狐,身上为何会有能引起大招如此剧烈反应的东西。
他便一直躲在暗处,直到老狐和绯月都离开,谢籍这才松开大招,长长吁了口气。
“狗日的……这青丘的水,比想象中还浑啊。” 他揉着大招的脑袋,心中暗忖,眼神锐利如刀。
虽然不能确认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谢籍笃定这老狐狸必有蹊跷。
“亏得被老子撞见了。” 谢籍暗自思量,“好在小炤姑姑和大招能心意相通,究竟如何,回去一问便知。”
“眼下……还是先办正事。” 他压下心中疑窦,拍了拍大招,“走吧伙计,我们先找骨头。”
当下不再迟疑,施展神通,寻了一副体量与小师叔身板大差不差的骸骨,小心收好,不在话下。
旋即带着大招,悄无声息溜回汤泉宫生烟阁。
“怎么样,可还顺利?” 夙夜性子最急,见他回来,立刻上前问道。
“大姑放心,事情已经办妥。” 谢籍点头应承,随即脸色一肃,“不过,狗日的,顺带还撞见了一桩怪事情。”
他便将方才在墓地所见,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我听不明白大招言语,它的话只有小姑姑你能听懂。你问问它,当时到底感觉到什么?”谢籍讲话间,大招早已回到小炤怀中。
却见大招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咕噜”声,时而急促,时而低沉,还用爪子比划一番。小炤则不时点头一下,显见他们交流顺畅,并无阻碍。
过了好一阵,小炤才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异之色。
“大招讲那个老狐身上有个物件……”说着指了指屋顶,“一直散发我们无法感知的波纹讯息,和上面联系。”
她顿了顿,继续翻译:“至于那枚戒指……在碰到绯月的瞬间,也发出了同样但更微弱的波纹,就像……就像千里眼和顺风耳一般。”
谢籍听罢,冷笑一声,“上边?上边不就是天上宫阙么?这青丘果然并非铁板一块,我先前只是猜疑,这下便坐实了有天庭细作。”
“如此一来,让小师叔假死之事,却是势在必行。否则……必不得安生。”
小炤急忙道:“那此事要不要告诉……青丘之主?”
到底是父女,虽然她心中归属不在青丘,但总也希望彼此都平平安安,岁月静好,千里婵娟。青丘有天庭细作,此事非同小可。
“眼下还不可。” 谢籍立刻反对,头脑异常清醒,“我们手头并无实据,单凭大招玄之又玄的感应,作不得数。”
“那老狐在青丘待了不知多少年,伪装得天衣无缝。我们贸然去讲,打草惊蛇不说,搞不好还被反咬一口,讲我们挑拨离间。”
“那就不管不顾么?”小炤迟疑道,“这……这样似乎不大好。他们毕竟,毕竟是我的族人。”
“小姑姑放心,此事我来安排。”谢籍沉吟道,“总不会教你为难。”
谢籍话音未落,就听院外远远传来一阵轻快脚步声。
“九九回来了。”谢籍一扫众人,“我们先前谋划莫要让她知晓。”
众人互望一眼,默契点头,脸上迅速换做平常之色。
“我回来啦,哈哈哈,你们猜我今日遇到谁了?”
随着言语,九九的身影已然出现在门口。她脸上洋溢着毫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