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拜不了三五日,你那点可怜的阴德就被烧得一干二净。彼时,诅咒之火反噬自身,轻则大病一场,折寿数十年,重则……嘿嘿,直接魂魄受损,一命呜呼。”
谢籍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像能感觉到阴德正在流失。
“这其二嘛,”陆压继续道,“就算你福缘绵长,阴德深厚,硬生生扛过了二十一天,成功咒杀了对手。然此术阴毒至极,有伤天和,施展成功后,会有一股极强的业力缠绕施法者。这股业力,如同附骨之疽,极难化解。”
“除非你有绝大的气运护身,或者有圣人级数的人物愿意为你承担因果,否则……”陆压摇了摇头,“三五年内,必遭反噬。或死于非命,或走火入魔,或众叛亲离,总之不得善终。”
他说完, 饶有兴致地看着脸色渐渐发白的谢籍,笑问道:“所以啊,小子,你现在还觉得这术法舒爽潇洒,惠而不费么?来来来,跟贫道讲讲,你自忖积累了多少阴德福缘,够烧几天的?”
谢籍被问得瞠目结舌,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回想自己过往,跟小师叔之前,风花雪月吃喝嫖赌原是日常,虽说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但偷奸耍滑,恃才傲物,贪杯误事……这阴德积累,恐怕……实在厚实不到哪里去。
倘若真要施展这钉头七箭书,恐怕真如陆压所言,没把对面拜死,先把自己给拜没了。
一想到那种场景,他顿时打了个寒颤,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前……前辈莫要再取笑晚辈了……是晚辈无知,是晚辈狂妄……这……这钉头七箭书,晚辈是再也不敢惦记了……这哪是法术,这分明是催命符啊。”
见谢籍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陆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笑容。
“嗯,知道怕就好。算你小子还没蠢到家。”
他瞥了一眼桌上空着的几个酒碗,话锋一转:“说起来,先前你小师叔他们几个,都喝了贫道的水酒,修为各有精进。唯独你小子醉得不省人事,错过了这场机缘。”
谢籍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懊悔之色,捶胸顿足:“哎呀呀,晚辈真是……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怎么就醉倒了呢。”
陆压看着他这副模样,呵呵一笑:“罢了罢了,少做戏给贫道看。贫道看你小子,虽然滑头了些,但重情重义,心思也算灵巧,倒是合我眼缘。既然你诚心求学,又错过了水酒,贫道便再传你一门小法术,算是补偿,如何?”
谢籍闻言,一骨碌从石凳上爬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前辈厚爱,晚辈……晚辈感激不尽。”
陆压便道:“你小子原本擅长哪一门?”
谢籍立刻挺直腰板,答道:“回前辈的话,晚辈机缘之下,侥幸得了些远古符道的传承,现在所修,尽在这一手符箓之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瞒前辈,晚辈目前全力以赴,最高可同时祭出一百二十八道符箓,结成周天星斗符阵,莫讲等闲飞升修士,便是天兵天将,也应付得来……” 说这话时,他意气风发,显见对此还是颇为自得。
“哦……一百二十八道。”陆压道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模样,摇摇头,语气平淡:“马马虎虎吧,算是刚摸到门槛。 贫道依稀记得,上古之时,曾见一人施展,挥手间便是五百一十二道符箓遮天蔽日,那才叫有点意思。”
“五……五百一十二道?”谢籍脸都绿了,眼睛瞪得溜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自以为的一百二十八道已是了不得的成就,没想到在陆压口中,竟只是刚摸到门槛,上面竟然还有五百一十二道这种恐怖的存在……这……这符道之巅,究竟在何处?
陆压瞧见谢籍那副吃瘪模样,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不过符箓一道,贫道并不精通,只是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 让贫道教你画符,那是误人子弟。”
“但是,”陆压话锋又是一转,“看在你小子合我眼缘,又错过了水酒的份上,贫道便送你一件小玩意儿防身吧。”
说着,他在那看似空空如也的破旧道袍袖子里摸索了一阵,最后掏出了一件物事,随手抛给了谢籍。
谢籍连忙伸手接住,定睛一看,不由一愣。
那竟是一把长约三寸,通体翠绿,仿佛刚刚从竹子上削下来的小刀。
刀身纤细,刀刃看起来甚至有些钝,毫无锋芒可言,更像是一件孩童的玩物。唯一特别的是,在刀身靠近刀柄处,刻着一个工工整整,却与这粗糙小刀格格不入的篆字—— “德”。
“这……这是?”谢籍捏着这把轻飘飘、毫无灵力波动的小竹刀,一脸茫然地看向陆压。这玩意儿……能防身?怕是连只鸡都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