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要淬了桐油,箭杆要缠紧麻绳,明日开仗,弓箭若是掉了链子,军法处置。”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他把‘监军令’带去军械库,入库查验时要用,免得有人不认他的令。”
李全应声退下,梁洛仁望着窗外,东方的天空已染上一抹鱼肚白。
今夜注定无眠,但他必须撑下去。
岩绿城是梁家三代经营的根,冯端的算计、突厥的贪婪、敌军的铁蹄,纵然三面受敌,他也得在刀尖上踏出一条生路。
晨光刺破云层时,城楼的号角声终于响起,悠长而雄浑,像一头沉睡的巨兽睁开了眼。
守城士兵换防的吆喝声、军械碰撞的脆响、远处敌军营地传来的鼓点……
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这座孤城。
梁洛仁站在箭楼最高处,望着城内渐渐苏醒的屋舍。
炊烟从民宅的烟囱里升起,工坊的工匠们扛着工具往城墙赶,巡逻的士兵踩着露水走过石板路 。
又看向城外黑压压的敌军阵营,那里的“裴”字大旗已在晨光中展开。
他缓缓拔出佩刀,刀光在晨光下一闪,映出眼底的决绝。
这场仗,不仅是守城,更是守权、守心。
冯端想借刀杀人,突厥人想坐收渔利,裴元庆想踏破城墙。
可他们都忘了,这岩绿城的主人,姓梁。
刀光落下的瞬间,远处的敌军营地传来震天的鼓声,像在回应他的宣告。
这场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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