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须在寒风里抖得厉害,只要脚下稍一用力,便是生死两隔。
书房里冷得像冰窖,唯一的烛台摆在案头。
火苗被从窗缝钻进来的风雪吹得忽明忽暗,映得墙上“致君尧舜”的匾额摇摇欲坠。
案上还摊着未写完的文稿,砚台里的墨冻成了硬块。
旁边堆着七八封奏折草稿,最上面那页写着“劝世子守晋阳书”。
字里行间满是恳切,却被红笔批了个大大的 “迂腐”。
“魏先生!”
王猛低喝一声,声音撞在书架上,惊得几卷旧书从架上滑落,在地上砸出沉闷的声响。
魏征浑身一颤,缓缓转过身。
他的官袍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
平日里束得整齐的发髻此刻散乱着,几缕白发贴在汗湿的额角。
看见王猛时,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决绝取代。
“王都督来得巧,在下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你正好做个见证。”
“见证什么?见证你这位才子,被一根麻绳吊死在自己书房里?”
王猛往前两步,目光扫过案上的草稿。
“李建成带着亲兵跑了,把满城百姓和你这苦劝他守城的老臣扔下,你却要替他殉节?这道理讲得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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