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桌上端起那杯冰美式,冰凉的温度透过杯壁缓解了指尖的暖意,舒服得她眯了眯眼:“老爷子难得亲自开这个口,想找你这个懂行的儿子去参谋,说明他看重你呀,而且现在还能让他有热情折腾的东西不多,这得支持。”她啜饮了一口冰凉的咖啡,被那浓郁的苦涩激得精神微微一震,“周六下午没事的。你们好好去,回头要是测绘了什么有意思的细节,记得给我讲讲。”她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解决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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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华看着她如释重负的笑容和毫无芥蒂的体贴回应,刚才那点担心立刻烟消云散。他脸上也绽开明朗的笑意,抬手将她腮边一缕因走动而滑落的发丝轻柔地拢到耳后。指尖不经意划过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带起一阵细微的电流感,动作自然又亲昵:“遵命!谢谢雪萍同学体谅!”他眼底的愉悦如同浸润了温水的墨迹,缓缓晕染开,“走?带你去犒劳犒劳辛苦了一天的林老师?”他顺手提起她放在一旁的托特包。
“好啊!我要吃东街那家的烧鸟串!今天消耗太大,饿扁了!”林雪萍立刻响应,一手拿着咖啡杯,一手捧着她那块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海盐芝士挞,脸颊因他的靠近和小动作而微微泛起一层浅淡的红晕,脚步轻快地与他并肩向门外走去。夕阳彻底沉落,华灯初起,他们步下楼梯的身影被灯光拉长又叠合,话语声交融在楼道的阴影里,留下细微的回响。
“饿扁了还捧着甜点?”江明华忍不住笑她。
“这是垫垫肚子,留着胃容量给正餐!”她理直气壮地咬了一口挞边酥脆的部分。
夜晚的校园笼罩在一片深沉的宁静里,白日的喧嚣与活力仿佛被潮汐卷走,只留下月光和星子在头顶流淌倾洒,路灯在地面投映出安静的光圈。沿着林荫道走向教职工宿舍区,空气里浮动着草木特有的潮湿清香,晚风和煦得如同情人温柔的耳语。
林雪萍却仿佛被这静谧触发了某种白天压抑着的松弛与分享欲。她一边小口吃着手里温凉的芝士挞,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课上孩子们的疲惫状态,讲自己临时决定放五分钟空窗期时,下面那些松了口气又有些愧疚的小表情,讲实验报告收上来预期需要重点检查的环节,讲刚才开导小秦老师如何梳理文稿的思路……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春夜里溪流的低语,带着一点工作后的倦怠,但更多地是那种分享她熟悉领域细节的安心和从容。那杯冰美式被她握在手里,冰凉的杯壁早已被她的体温捂得温热。
江明华安静地走在她身边,微微侧头,专注地听着。他的身影正好替她挡住了侧面路灯斜刺过来的强光,将她拢在一种既舒适又安全的半明暗里。他对生物教学那些具体的细枝末节未必都感同身受,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字句背后她对这份职业倾注的心力,对她描述里那些生动的学生剪影的喜爱。他偶尔回应一句简短的“嗯”或“确实难为他们了”,或是对她描述的画面给予一两句理解性的点评,都恰到好处地点在关键处,让她的话茬不断延伸下去。这种全神贯注的倾听,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深入彼此世界的温柔参与。他的目光不时落在她说话时微微翕动的睫毛和被挞屑粘住一点的唇角,月光和路灯在他眼底交织映照出细碎的光点。这一小段路,走得异常缓慢,像要凝固在夜色与暖意之中。
前方不远便是他们即将抵达的宿舍楼。林雪萍终于说够了今日的故事匣子,满足地叹了口气,伸手挽住他坚实有力的手臂,将身体的重量稍稍倚靠过去一点。就在此刻——
“啪嗒!”一声细微的坠物声从前方树下的阴影里传来。
林雪萍本能地顿住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老樟树下花圃的边缘,一个小小的、圆形的、闪着微弱银色反光的金属物体掉落在松软的泥土上。
“好像是学生掉的校徽?”林雪萍借着月光辨认,“这么晚了,丢在这里很容易找不到了吧?”她松开江明华的手臂要上前。
“我去捡。”江明华先她一步弯腰,修长的手指轻易将那枚印着校训铭文的圆形小金属牌拈了起来。他指尖捻了一下,感受着上面细微的泥土湿润感,正要直起身将它递给她——
“呜——”一阵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强烈气流毫无预兆地从楼宇缝隙间汹涌穿过!风势又急又猛,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拳头砸向毫无防备的行人!
“呀!”林雪萍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几乎同时,狂风裹挟着冰冷的空气和沙尘扑面而来!她本能地抬手护头侧身躲避,却无法阻止那强劲的风力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原本握在左手中的那杯剩余的小半杯冰美式猛地夺走!
杯身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出!
“啪——嚓!”
塑料杯狠狠砸在两人前方几步之外平整的地砖上!深棕色的冰冷液体如同炸开的烟花,瞬间四溅开来!褐色的咖啡液在地面洇开一片狼藉扭曲的深色地图。
更糟糕的是——
“雪萍!”江明华惊呼,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