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兰德!你这卑鄙的波斯猪猡!叛徒!安拉会诅咒你下火狱!”他状若疯癫,拔出弯刀将眼前的桌案砍得粉碎,咆哮声震动了整个总督府。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如此彻底地愚弄了!后院起火,而且是最致命的那种!
幕僚和将领们噤若寒蝉,人人脸色惨白。图斯丢失,意味着通往波斯西部和巴格达的交通要道被切断,囤积的大量粮草军械落入敌手,更重要的是,一支强大的叛军与唐军联军出现在了背后,与东面的唐军主力形成了夹击之势!
“总督大人!必须立刻回师!先消灭扎兰德和苏庆节,夺回图斯!否则我等将被彻底包围!”有将领急切地喊道。
“回师?怎么回师?!”艾布·穆斯林赤红着眼睛,指着东面,“郭昕的七八万唐军主力正盯着我们!一旦我们主力西移,他们立刻就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衔尾追杀!到时候前后夹击,死得更快!”
“可是不回师,难道坐等被合围吗?”
艾布·穆斯林剧烈地喘息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深知此刻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他盯着地图,目光最终死死盯在了木鹿城上。
木鹿城,呼罗珊总督府所在地,是阿拉伯帝国经营东方数十年的核心堡垒,城高池深,粮草充足,防御设施完善。
“传令!”艾布·穆斯林终于做出了一个痛苦但看似最稳妥的决定,“东线各军,交替掩护,逐步向木鹿城收缩!放弃外围所有据点,集中所有兵力,固守木鹿!同时,再派快马,不惜一切代价冲出包围圈,前往巴格达求援!告诉哈里发,若援军不至,整个呼罗珊乃至帝国东方,将尽落唐人之手!”
他选择了龟缩固守,等待援军。这是绝境中最常见的选择,依托坚城消耗敌军,等待转机。
然而,李琰和唐军不会给他从容收缩的机会。
东线的郭昕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阿拉伯军队的动向。“想跑?缩回乌龟壳里?”郭昕冷笑一声,“全军压上!黏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安然退回木鹿!”
唐军一改之前稳步推进的策略,如同打了鸡血般发起了全面猛攻!骑兵部队不顾伤亡地穿插、分割、骚扰,步卒则强行攻坚,死死咬住正在后撤的阿拉伯军队。
阿拉伯军队且战且退,损失惨重,士气极其低落。许多外围据点的守军根本来不及撤回,不是被唐军歼灭就是望风投降。
与此同时,西面的苏庆节和扎兰德联军也动了起来。拿下图斯城后,他们稍作休整,便毫不犹豫地挥师东进,一路势如破竹,清剿沿途小股阿拉伯部队,直扑木鹿城!
“快!再快一点!”苏庆节不断催促部队,“必须在艾布·穆斯林完全缩回木鹿之前,与郭都护主力会师,完成合围!”
两支大唐铁骑,如同两只巨大的铁钳,从东西两个方向,以惊人的速度向木鹿城合拢而来。
艾布·穆斯林拼尽全力收拢部队,当他带着伤痕累累的主力残部终于退入木鹿城时,回头望去,只见东西两个方向的地平线上,已是烟尘漫天,唐军赤色的旗帜和波斯王旗如同死亡的浪潮,汹涌而至!
“关闭城门!全体上城防御!”艾布·穆斯林嘶哑着下令,脸色灰败。他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未能将全部主力安然撤回,更重要的是,唐军已经完成了对木鹿城的战略合围!
巨大的木鹿城,此刻仿佛成了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被无边无际的唐军团团包围。攻城塔、投石车等重型器械正在唐军营中日夜不停地组装,肃杀之气弥漫四野。
一封劝降书被射入城中,是郭昕、苏庆节联名所写,言明大势已去,让艾布·穆斯林为城中军民着想,开城投降。
艾布·穆斯林愤怒地撕碎了劝降书:“我是哈里发忠诚的仆人!唯有战死,绝不投降!告诉李琰,木鹿城就是他的坟墓!”
木鹿攻防战,一触即发。
捷报和最新的战局图迅速传回长安。李琰看着沙盘上那枚代表木鹿城被完全孤立的小旗,满意地点了点头。
“陛下,艾布·穆斯林已成困兽,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上官婉儿轻声道,“只是困兽犹斗,木鹿城坚,强攻恐怕伤亡不小。”
“那就围点打援。”李琰淡然道,“朕倒要看看,巴格达的哈里发,能派出多少援军来填这个无底洞。传旨郭昕、苏庆节,围而不攻,以困为主,不断削弱其士气。若援军至,则围城打援,优先歼灭其有生力量。”
“陛下圣明。”
处理完政务,李琰心情舒畅,决定去校场松松筋骨。他一身劲装,挽弓搭箭,箭无虚发,引得侍卫们阵阵喝彩。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阿史那云也是一身火红的骑射装,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疾驰而入。她甚至没等马完全停稳,便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动作矫健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