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京师外城与近郊,聚集着戍卫京城和巡防城门的京营三大营(五军营、神枢营、神机营),三大营的兵卒,主要由五军都督府与兵部主管。
其三,京师内城的上直卫,五城兵马司,锦衣卫除侦缉外,亦参与皇城戍守,但主要防御力量还是五军都督府主管的上直卫(亲军卫)。
小万历感叹道:“五城兵马司不堪重用,还算不得什么,但若五军都督府也腐朽了,那京师的防卫就烂透了,朝廷就需要大治!”
“走,朕带你换个地方看一看!”
……
片刻后。
沈念随小万历离开茶楼,坐上马车,奔到了皇城外的北安门城楼前。
小万历掀开窗帘,望向城楼下四名站岗的兵卒,道:“沈卿,你觉得这四名执勤兵卒的站姿配得上亲军卫的身份吗?”
沈念定睛一看,露出一抹苦笑的表情。
四名站岗兵卒,两人都在打瞌睡,另外两人,一脸不耐烦地打量着过往的百姓,看到身穿破布烂衫的百姓经过,还会露出一抹鄙夷的表情。
全无大明亲军卫的精神气。
“陛下,这……这确实有些糟糕了,不得不惩!”沈念如实说道。
小万历没好气地说道:“沈卿,你若坐着你的官马车来此,看到的就是另外一副场景了!”
沈念无奈摇头。
他自入仕以来,很少关注这些戍卫京城的兵卒。
一方面是因管辖他们的多是朝廷勋贵,大明重文轻武,他们都甚是低调,有时刻意做出一些违背法令之事,让朝廷知晓他们没想着励精图治,兴盛军伍,以免遭到猜忌。
另一方面,大明自隆庆和议之后,已经许久没有发生过大战,故而朝堂百官都忙于新政,想着如何充实国库,根本没想到京营兵卒都糟糕成这个模样。
小万历道:“其它城门巡守的兵卒,大多也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朕知晓后,本来已经很愤怒了,但是令朕更加愤怒的是,这些巡守的兵卒大多都是冒名顶替之人,真正占着军籍的兵卒,拿着朝廷的钱,聘人值守,而他却在外面快活!”
“他们就是这样欺瞒朝廷的,他们就是这样哄骗朕的,他们以为朕年轻,以为朕很好骗!”
说到此话,小万历的脸都变黑了。
沈念也羞得直不起头来。
若兵部与五军都督府的主官们看到小万历此刻的表情,估计就要跪下乞求小万历饶命了。
他想到这些兵卒很糟糕,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糟糕。
“走,朕再带你去五军都督府看一看,让你看一看真正有军籍的京营兵卒是如何操练的?”
……
约半个时辰后。
沈念与小万历扮作胥吏,令两名太仆寺的真胥吏走在前面,以检查战马粮草为由,走进了左军都督府。
左军都督府的主官乃是英国公张溶,世袭公职,当下主要负责主持朝堂祭祀。
在左军都督府内的沙场上,有一拨三百余兵卒组成的队伍。
他们的日常,除了充当皇家祭祀的护卫外,便是日日操练。
主要有阵法演练、骑术、骑射、冲锋、包抄、火器使用冷兵器格斗等操练内容。
这些兵卒,战斗力不一定强,但因代表着皇家的面子,沈念觉得他们肯定是规整有秩序的。
然当小万历与沈念来到沙场旁,近距离观摩后,却不由得大失所望。
首先,人数不足一百。
其次,他们骑马冲刺,演练阵法,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即使随便在大街上寻两个会骑马的青年百姓,也不会如此差劲。
他们能力或许没有那么差劲,但是态度敷衍,人人都想着敷衍了事。
这一刻,沈念突然对自己看到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京营兵卒都……都这么差劲儿吗?内阁与兵部不可能一无所知吧!”沈念心中喃喃道。
同时,沈念感觉到,今日这大半天的观摩,小万历早已全部知晓,乃是专门让他看的。
……
近黄昏。
一直很愤怒的小万历没有回宫,而是来到了沈念翰林侍讲学士厅。
“五城兵马司,与贼盗勾结,欺上瞒下,实乃内城之疾;五军都督府,操练废弛,敷衍了事,更有人寻人顶替,冒领军饷,朕非常痛心!”
“当年,成祖皇帝移都京师,意在使得天子守国门,护佑大明江山万古长安,如今京师内外的防御都烂透了,朕还如何守国门,难道还要重复当年土木堡之变的悲哀吗?”
“这些吃着朝廷军粮的兵丁,没有一个能打仗的!”
小万历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缓了缓后,抬头看向沈念,问道:“沈卿,你可有整顿京营,加强京师内外防御之良策?”
沈念躬身拱手。
“陛下,京营秩序混乱,非一日一时造成,要想恢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