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肯定在搜集咱们的罪状,没准儿弹劾奏疏已经写好了!”
徐良不屑地看了白有禄一眼,道:“这三十多人,会在哪里藏着呢?”
薛钲想了想。
“县城之中,能藏匿三十多人还未被我们寻到,只能是一个地方,衍圣公府,孔尚贤迫于此二人权势,是敢将他们藏匿起来的!”
“那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做?咱们……咱们现在去认罪,能被轻惩吗?我……我……唯一的儿子才刚满五个月!我……我……我不想死啊!”白有禄一脸恐惧。
“慌什么?不就是三十多名锦衣卫吗?只要他们出不了曲阜城,一切便仍在我们掌控中。”薛钲沉声说道。
“二侯爷,您……您不会真想将他们灭口吧?”白有禄问道。
“灭口乃是下下之策,我要劝说他们加入忠信社,你们准备准备,今晚咱们备足人马,子初(23:00)前往衍圣公府缉盗!”
……
夜,近子时。
衍圣公府的一座宅院内。
一名锦衣卫来到沈念与石青面前,说道:“我们已将阳武侯薛汴带回来了,其近身的丫鬟被我们迷晕,大概率到天亮,薛家人才能发现薛汴丢失!”
“做得好!”石青说道。
当下,乃是他们最危险的时候,若真硬拼,所有人都有生命危险。
沈念长呼一口气。
“我隐隐觉得,薛钲有可能今晚就会来衍圣公府搜查,他若来查,我们先静观其变,与他谈判,看能不能再得到一些忠信社的消息,若谈判失败,我们便擒贼先擒王,若必须杀人,先杀薛钲,再杀徐良。不然,我们便全没命了!”
当下,双方已经到了谁不妥协谁便将没命的地步。
“明白!”石青点了点头。
对方目前至少有五百名兵卒衙役。
即使他们身旁的三十多名锦衣卫实力高超,还带有火铳,但要真打起来,他们依旧不是对手。对方手中可能没有火铳,但绝对有弓箭,这不是沈念等人能抵抗的。
故而,该出手时,必须先出手。
约一刻钟后。
衍圣公身穿一袭灰衫,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二位,不好了!薛钲、徐良、白有禄带着一大群兵卒衙役来……来到我家前庭,他们称要来缉贼,他还告诉我,其中有两个巨贼,一个姓沈,一个姓石,他们要来辨认一番!”
“这……这显然是发现你们了,我孔家绝对没有泄露你们的消息,我……我……我不知他们是如何知晓的?”
“看来,这个忠信社已发展到京师了!”沈念面色阴沉地说道。
忠信社这种发展模式,实为结党乱国。
建社者,定然是死罪。
“二位,这个薛家二侯爷非常邪性,外面徐良的兵卒、县衙的衙役,外加薛家的家仆,至少也有五百人,你看你们要不要见见他,坐下谈一谈?”
“若真打起来,你们绝不是他的对手,我建议以和为贵,另外,我……我孔家不参与这种乱局,一旦你们打起来,我们便全撤到孔庙了,我孔尚贤作为这一代衍圣公,最重要的任务是延续圣人血脉……”
孔家人,向来遇事都是保持中立,或者称之为:谁有奶,谁便是娘。
今日若是反贼与大明兵卒打起来,他们也会保持中立。
在孔家人心里,忠君爱国这四个字没有一两重,而为了圣人血脉延续,他们则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沈念看了一眼孔尚贤,对他甚是无语。
但细细一想,历届衍圣公都是这个模样,脊梁骨从未直起来过。
薛家之所以能在曲阜县有此势力,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孔家只知之乎者也,只知兴旺香火。
“那就见一见吧,一刻钟后,孔宅一进院前厅!”
“好,好!我安排!”孔尚贤快步走了出去。
这时。
沈念看向石青,道:“石千户,给我找一把锋利的匕首,接下来若谈不妥,我便先杀了薛钲!”
“沈学士,我来,我来!”石青说道。
沈念微微摇头。
“他对锦衣卫有畏惧感,不会让你们接近他的,相反,我更有机会,另外到时将薛汴也带出来,我们看靠他能不能自保?”
“好!”石青点了点头。
……
约一刻钟后。
沈念、石青、汤显祖,带着一众锦衣卫来到了孔家一进院的前厅。
此刻,距离他们约三十步的前厅门口。
薛钲坐在一张大椅上,徐良与白有禄坐在一旁,他们的身侧全是兵卒,兵卒们的手里,拿着刀剑还有盾牌,将三人护得严严实实,而在厅门两侧还有手持弓箭的兵卒。
他们知晓锦衣卫武艺高强,故而以此防范锦衣卫对他们突然发出袭击。
至于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