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所靠的江岸并不宽敞,不足以扎营,所以许泽依旧居住在船上,只放了船舱里的军士出来透气。
大船三艘,小船二十六,大半都还在水上漂着,甚至还有些船只只能停去对岸。
许泽主动派了人去告知黄祖,江水有异,待平稳再进。
果不其然,黄祖连忙回应:迟则生变,机不可失。
许泽听完之后直接笑了,无所谓的懒散长舒,和来人道:“回去告知黄将军,若无机会我就回师扬州,不去奇袭。”
“本来也不是什么必要之战。”
来人愣了很久,可能是没设想过会有这种回答,可是仔细一想又很合理。
因为许子泓的确不缺军粮,徒耗一次,回去甚至还发得起犒赏,他养兵一向很阔绰,所以兵马才会越来越多。
“愣着干什么,回去禀报。”
“唯!”
荆州来人无奈离去,回到驻地之后将话告知,黄祖也茫然的咬了咬牙。
“这个混账!仗着自己人多钱多。”
但是骂归骂,黄祖也没什么办法,现在继续劝他顺流而下就太明显了。
不过黄祖却也不想撤走在外的守备,直觉告诉他,许泽已经知道了。
可是,他既然知道了,却仍然选择留在上游入口处等待,这是为什么?
嚣张?自负?
黄祖一只手用力的按在案牍上,神情挣扎万分,但还是坚定了之前所想,立刻叫来了副将:“将消息告诉士岳,让他带人做好准备,今夜逆至上游,配合水军,截许泽。”
“荆州六千精锐,加上交州放进来的五千人,许泽又在江上,进退两难之地。”
“只要动作够快,迅速突破他的防备,马上就可建功,接下来就是抢占扬州领地,那时还可以让士岳相助……”
想到这些,黄祖觉得计划不错,应该会有个好结果。
关键在于用兵必须要快,要狠!千万不可给许泽拖下去的时间。
……
当天夜里。
许泽还在船上看江水涨幅,知晓明日便可起行,但在这时,外部埋下的伏兵遣使者来报,察觉到了周围有兵马身影,请许泽提早准备。
“果然是来了,”许泽叹了口气,那就无需再讲什么情面了。
他不是没给过黄祖机会,白天让人送消息去,如果黄祖撤去周围逼近的兵力,那许泽可以当做无事,日后破江夏后,给黄家留一点体面的“豪族”脉络。
可现在没必要了。
一炷香后,第三骑前来禀报,已在十里外看见了兵士的身影,都披坚执锐,手持盾牌,结阵而来。
许泽闭着眼睛看了看地图,认真的说道:“放过前哨,中段开始立盾射杀,而后缩袋,捆口,全部闷死。”
“得令!”
文峙知道这些都是操练军阵的口令,虽然不懂其中含意,不过传到前方必定有人会懂。
毕竟派出去的六百亲卫,都是闽越大战里生死大战过来的蛟龙猛士。
而且跟了许泽这么多年,他肯定是如臂使指般的轻松。
……
文峙传达给陈到之后,后者点头应下,分三个音调不同的哨给了副将张弋、高洺、李大耳,三人带队将六百人埋于两山林,且用树丛遮掩身形。
是夜,黄祖先锋将邓龙、荆州将韩晞先后行军,按照许泽的命令,陈到放了前面的兵马过去,看见军队旗号有了新的变化。
“前军三千人,来的真多啊,”陈到也是狠人一个,可是见到这阵仗忍不住感慨。
这里就有三千,遑论此后还有策应、包围、水上堵截的多方兵马,只怕是不下一万人。
“不知道君侯那边有没有压力。”
“将军,先顾着眼下吧。”
副将张弋笑着说道。
片刻之后,一道粗哨声短促的响了一声,两侧山林里射出了箭雨,高坡上滚下山石。
这一来,就堵住了进军的道路,前军邓龙拉着缰绳,四下大喊,想稳住乱了的军阵。
“找路冲上去,杀到林子里找伏击,许泽没多少人。”
“你们杀进去,箭雨就停了!他们不敢射!”
邓龙心里也奇怪了,不是说好了是我们奇袭吗?为何会遭伏击。
许子泓难道早就看穿了,又或者是事不周密已泄露了消息?
但是不可能啊,命令是一日前下的,即便有密探知晓也不可能这么快传给许泽。
而且看许泽行军的态势,那根本就不像是有防备的模样。
应该是河水涨流的事,引起了许泽的注意!这许泽还是太谨慎了。
棋差一着,让他设下了伏兵,这个战场肯定不如下游的浅滩了,不过也能强攻。
这命令下后,很快就有几波人分别跑向两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