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承诺,几乎可以让全军的老人振奋,然后拼死去打这一场仗。
当然了,拿下交州,其实便可大力发展南部的港口,为日后组建海军、海船做准备,那时便是北可进中原,南可出海外的格局,扬州的地位将会再次提升。
……
十月。
士燮派遣使者来扬州说明前次刺杀使团的误会,使者未曾到达,在边境就被赶了回去。
而荆州黄祖也下了命令,三军南压,让开了浔阳水道,让扬州兵马可以从沙羡南下。
不到十日,大军压境。
各方送来的情报让士燮看得喘不过气来,时至今日他才意识到,已经完蛋了。
原本治理交州惠政于民,积攒了名望,这些日后都可以成为名垂青史的根本所在,却不料此次都已变成了泡影。
“现在如何是好!你说!如何是好!”士燮叫来了士岳,一通臭骂,“连派使者去说和,都直接被拒,现在我交州岂不是到了绝路!”
“现在归降,和之前接受天子封赏那可是天差地别啊!你野心太大,总是想要更多,却没想过现在所有的也许都保不住!”
士燮近日行路不稳,走路时都要有拐杖拄着,如此暴怒呵斥,令士岳也不得不低下头去。
但没过多久,他又嘟囔道:“既不能降,何不与之交战?扬州和荆州的兵马加在一起,也不过是十万人而已。”
“你说什么!”
士燮不耐烦的盯着他:“大声说来,不要唯唯诺诺,既犯下了这等事,便说个策略,大声说来!”
“那扬州和荆州的补给,都隔了百里开外,道路崎岖难以送达,”士岳无奈抬头,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继续道:“所以只要首战不失,能够依靠天堑和扬、荆两州割据对峙,则至入冬时,他们必然不能久持。”
“末将征战多年,明白粮草对于一支兵马的重要,如此严峻的补给之难,他们一定解决不了,那么军心就会逐渐涣散,几个月后自然懒于征战,也就会不了了之。”
“所以,之前末将就说过,只要第一战不失,甚至能够击退的话,交州一定高枕无忧,接下来靠着联合荆州,未必不能牵制许泽。”
“何出此言?”
士燮和几个谋臣都看向了他,觉得这种论断又很清奇,而且还带着些许危险之感。
“主公,诸位兄弟,之前和荆州交战,起因便是刘景升担心我们归顺许都,朝贡之后让荆州腹背受敌,那他们为何会有此担忧?无非是内部分有派系。”
“一派欲和而一派欲顺,利益不均而已,这说明曹操在许都的政权并不稳固,仍然有人认为他是挟持了天子,此事在冀州当年送来的一些书信里亦有说明。”
“如今大势,仍然有幽州袁氏、北外异族、西凉马腾、关外诸侯、益州刘璋、张鲁,还有我交州仍是许都大敌,而曹操一旦老迈、兵锋鲁钝,就自然会延缓扩张的脚步,转为收缩。”
“嗯……也有道理,”士燮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自家这堂弟,的确很有远见,也懂得用兵之道。
“依你之见,现在只要守住,就还有转圜之机?”
士燮摸着胡须说道。
而士岳听见这话直接绝望了,居然想的还是转圜之机吗?
意思是,你拼死打几场胜仗,是为了日后交州更好卖?而不是独居一方,让人无可奈何,最终只能承认地位?
这简直是……
无可救药!
在士岳的眼中,依靠天堑养兵,靠着境内百万民众为后盾,可期撑几十年乃至百年。
奈何,头上这帮宗家的人就只想着找机会归顺,待价而沽。
真是竖子不足与谋也。
可仔细想来,倒是也无妨,先混过这段时日,打退了扬州兵马,再逐步取得大权,那时再游说宗家的三兄弟,说不定能够同仇敌忾。
一切都是为了士家的利益,却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士岳觉得自己过于伟大,这种时候都还没有放弃他们。
“对,”士岳点头,顺着兄长的话说了下去,“正是如此。”
“而且,愚弟也能够趁着战事,寻求解救儿子的机会。”
“好吧,那就交给你先守数月,看能否守住,”士燮也无奈了,局势推动至此,不打不行,且看看士岳能否守住吧。
……
士岳回了军营,将今日郁闷全数发泄一通,砸了不少东西之后,马上冷静下来思量,恰好司职统率斥候的义子韩骐回来禀报。
“义父,听说路上通道,有骑兵身影。”
“儿打探了一番,抓了几个荆州兵士,问到了一些消息,好像是许泽想借荆州道路,奇袭萌渚关、骑田岭。”
“也就是那赵中郎将走出去的路,再攻回来。”
“真嚣张也,”士岳捏紧了拳头,只觉得浑身火冒,这简直是将他们交州的边防视作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