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个李小龙霓虹灯还在闪!”林晓芸突然拽住他的袖子,指着对面楼体惊呼。
玻璃幕墙倒映出五光十色的招牌,“美心西饼”的奶黄包在灯箱里转啊转,隔壁“大快活”的汉堡霓虹灯每隔三秒就眨次眼。
“1996年咱们改光缆放大器那会儿,”苏曼青忽然指着一家电器行,玻璃橱窗里还摆着老式bb机,“记得吗?旺角那家电子市场,我们蹲在摊位前拆零件,老板以为我们是收废品的,扔给我们个旧微波炉变压器。”
她话音未落,林晓芸已经蹦到马路对面,指着一家挂着“无线电零件”木牌的老店喊:“就是那家!我当时把放大器主板掉地上,零件滚得满街跑,有个阿婆蹲下来帮我捡电阻,还说‘细路仔,这玩意儿比我家收音机零件还小’!”
夜风裹着鱼蛋的香气飘了过来,陆明远盯着街角一块正在闪烁的“荣华酒楼”霓虹灯。那招牌的“荣”字缺了个角,红光漏出来,像颗跳动的像素心。
“那时候我们觉得,科技是冷冰冰的线缆,”他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团队挤在尖沙咀的出租屋里,把光缆放大器塞进微波炉大小的金属盒里,“直到有天晚上,我们在旺角看见一家饼店的霓虹灯坏了个笔画,‘蛋’字变成了‘虫’,路过的小朋友都说那是会发光的虫子。”
从那天起,他们就想让科技也能长着霓虹灯的眼睛,看见城市里的每只“发光虫子”。
“看!”秦雪梅突然指向一栋老建筑,骑楼外墙上挂着块复古霓虹灯牌,“上海汇丰银行”五个字用暖黄色灯管勾勒,笔画间还停着只被光映成半透明的飞蛾。
“我刚查了资料,香港第一块霓虹灯广告牌是1920年代的‘先施百货’,”林晓芸兴奋地挥舞着平板电脑,“现在咱们新项目要做城市光脉系统,能不能把这种老灯管和光纤传感器结合?比如让霓虹灯牌实时显示空气质量,或者用摩斯密码拼天气预报!”
她越说越激动,差点把棒棒糖甩到地上:“你们想啊,把光缆编成霓虹灯管的形状,白天是复古招牌,晚上通电就变成动态屏幕,还能收集周围的噪音数据,转化成光效!就像......就像给老香港装了个会发光的智能神经网!”
这时候旁边的茶餐厅突然传出爆笑声,几个穿西装的白领正举着手机拍橱窗——那里有个用霓虹灯做的“发”字,下面还挂着串会亮的叉烧。
陆明远看着那串发光的叉烧,忽然想起1996年那个闷热的夏夜,他们在电子市场蹲到凌晨,林晓芸举着焊枪打瞌睡,把放大器外壳焊出了个叉烧形状的洞,最后不得不用口香糖堵住才没短路。
“其实霓虹灯和光缆挺像的,”苏曼青突然开口,她正用手机扫描霓虹灯牌的电路,“都是把能量变成光,只不过一个用钨丝,一个用玻璃纤维。”
她指着对面楼体上正在维修的霓虹灯,工人手里的万用表屏幕亮着绿光:“**你看现在的霓虹灯也在用LEd管了,但老香港的味道还在,就像咱们的放大器,外壳是微波炉铁皮,里面跑的是最新的算法。”
街角的红绿灯突然变绿,人流像潮水般涌过斑马线,把陆明远他们推到一家凉茶铺前。铺子里的老风扇转着转着,突然卡壳了,叶片上的霓虹倒影碎成一片光斑。
“要不咱们给新项目起个代号?就叫‘霓虹光纤’,让老灯管学会说新语言!”林晓芸盯着那些光斑发呆,突然掏出笔在平板电脑上画起来。
秦雪梅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项目组发来的测试数据。她看着屏幕突然笑了:“你们记不记得,当年改放大器时总说‘光衰太大’,现在好了,咱们要让香港的霓虹灯都变成不会衰减的光记忆——每一道闪烁都是城市的心跳。”
夜市的招牌次第亮起,“蛇王芬”的霓虹灯蛇信子一吐一吐,旁边“澳洲牛奶公司”的奶牛灯眨着眼睛。
陆明远抬头看见刚才那块检修的“金利来”招牌亮了,新换的灯管在夜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像谁用光写了封给未来的信。
香港会议展览中心的玻璃幕墙映着晚霞,像块被切开的彩虹蛋糕。
陆明远站在金紫荆广场的星光大道上,海风把他西装领口的紫荆花徽章吹得轻轻颤动。不远处,林晓芸正拽着秦雪梅和苏曼青在“永远盛开的紫荆花”雕塑前自拍,她们仨的手机壳上都贴着同款紫荆花贴纸,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
“陆先生,该上台了。”礼仪小姐递来话筒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胸前的紫荆花徽章,花瓣里嵌着微型光纤,能把台下的掌声转化成流动的光纹。
“5年前,我第一次来香港,在尖沙咀买了张印着紫荆花的明信片,”陆明远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广场,海风把他的声音吹得忽远忽近,“那时候明信片背面印着‘香港的明天会更好’,我盯着那朵花想,怎么让明天来得快一点?”
他顿了顿,指向观众席里几个穿校服的孩子,他们手里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