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核周围,破碎的时空碎片如流沙般缓缓重组,被湮灭的星辰重新亮起,被抹去的山河轮廓在虚无中若隐若现。林彻的神念在光核中微弱地游荡,那只仅存的眼睛凝望着远方,仿佛穿透了时空的迷雾,追寻着某个未归之人的踪迹。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空茫:“这……就是我们用命换来的‘新天道’?可为何……我仍觉得,缺了些什么?”
苏砚的笑声从光核深处传来,带着九世轮回的沧桑与释然,声音如清泉穿透万古冰层:“不是天道,是‘无道’。从此以后,再无神明定生死,再无纪元可篡改。万灵自有其路,因果自成其序——我们,只是撕开了那层遮天的幕布。”他的笑声中忽然泛起一丝苦涩,仿佛想起无数轮回中未能守护的故人,“只是可惜,那些被‘神庭’抹去的名字,终究还是……回不来了吗?”
话音落下,光核骤然一震,向四面八方扩散出一圈无形的波纹。那波纹所过之处,残破的大陆开始重组,断山重连,枯河复流,焦土之上竟生出嫩绿新芽。更奇异的是,那些曾被抹去名字的英魂,开始在天地间显化——一缕残念化作风,拂过一位老农布满皱纹的脸,他忽然怔住,浑浊的眼中涌出热泪,喃喃道:“我是……‘赤霄将军’?”一声低语凝成雨,滴落在一孩童掌心,他仰头望天,稚嫩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古老符文,惊得村中长者跪地叩首;一道影子掠过天际,便是一道新的星辰轨迹,在夜幕中织就一张被遗忘的星图。
然而,就在这新生之刻,天外骤然裂开九道血色缝隙,如九道狰狞的伤疤撕开苍穹。缝隙中涌出刺目神光,将整个虚空染成一片猩红。
“逆神者,当永堕轮回,魂魄碾为尘埃!”
冰冷威严的声音自缝隙中传出,带着不容违逆的神性意志。九尊巨影踏步而出,身披星河为袍,眼含宇宙生灭,正是被撼动根本的“九域神主”。他们本应高居神座,俯瞰万古,此刻却亲临凡尘,只为镇压这缕新生的“无道之种”。为首的神主抬手,掌心浮现一座由亿万生灵魂魄铸成的巨钟,钟身刻满扭曲的哀嚎面孔,每一声呜咽都令天地震颤:“今日,我便以‘轮回镇魂钟’,将你们的意志彻底磨灭,永世不得超生!”
钟声未响,天地已静。万物仿佛被冻结,新生的大地停止重组,嫩芽蜷缩,星辰黯淡。九域神主的神威如天幕压下,要将所有反抗的余烬彻底掐灭。
就在这死寂刹那,那颗新生的光核忽然剧烈震颤,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中响起,却非林彻,亦非苏砚——
“你们忘了……我们,从来不止两人。”
声音如雪落寒潭,却让九位神主同时变色。光核炸裂,不是毁灭,而是绽放。万千光羽中,一道素白衣影自光核中踏出,赤足立于虚空,发丝如墨瀑垂落,眼眸中却映着万千纪元的悲欢。她手中无剑,却有风雷随行;她未言咒,却令法则退避。她只是轻轻抬手,残光剑的碎片便从废墟中升起,自动重铸,剑身之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铭文——“真名·归还”。
“你是……?!”一位神主失声,眼中泛起惊惧,“第七纪元之主?不……你早已被‘忘川之水’洗尽神魂,化为尘埃!”
“被你们抹去的第七纪元之主,”女子缓步前行,每一步都踏在时间的缝隙上,脚下浮现出破碎的纪元残影,“也是林彻的师尊,苏砚的前世之誓——我名,白夜。”她抬手,残光剑骤然斩出一道贯穿古今的剑光。那不是攻击,而是一次“唤醒”——剑光如银河倾泻,所过之处,被篡改的历史自动修正,被封印的真相如潮水般涌回天地记忆。
一位老农忽然泪流满面,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曾是某位战死神将的转世,手中锄头竟浮现出昔日军刃的虚影;一名孩童抬头望天,口中喃喃念出一段失传万古的真言,村中长者颤抖着跪拜:“先祖之魂……归来了!”山川间,无数被遗忘的英灵虚影浮现,他们对着虚空叩首,齐声悲啸:“纪元之耻,当雪!”
“不可能!她早已被抹去!”为首神主怒吼,挥动轮回镇魂钟迎击。钟声震裂时空,亿万魂魄的哀嚎化作实质洪流,冲向白夜。然而,白夜面色不变,剑尖轻点虚空,残光剑骤然分化万千,每一道剑光都刺入钟身哀嚎面孔的眉心。刹那间,无数魂魄解脱而出,化作星芒消散,轮回镇魂钟发出凄厉悲鸣,表面裂纹密布。
“你们的神器,不过是囚笼。”白夜冷声,剑锋一转,剑光如龙卷撕开钟身,“而今日,该是破笼之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剑光与钟声相撞,时空如镜面般碎裂。破碎的虚空中,浮现出无数被篡改的历史片段:第七纪元覆灭时的血色苍穹、林彻前世战死的残破战场、苏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