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映幽冥,九重锁魂塔……”苏砚声音压得极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短刃在掌心微微发颤,“古籍里提过,这是上古‘噬魂宗’的遗址,三百年前一夜之间消失在幽冥地脉,连宗门里的魂火都灭得干干净净。传闻宗门内藏着能操控魂魄的‘幽冥之心’,引得各方势力围攻,可最终连敌人的尸骨都未寻到,仿佛整宗之人连同秘宝都被大地吞噬。如今这碎片竟引我们往这绝地去,怕是早有预谋。”她瞥了一眼林彻掌心嵌着的碎片,那猩红纹路正沿着他掌纹蔓延,仿佛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这景象令她心头不安——这碎片与林彻血脉的共鸣,绝非偶然。
林彻却突然笑了,眼底的震颤化作一簇冷火:“预谋又如何?我们本就是从幽冥渊底爬出来的人,还怕再跌回去?”他抬手将碎片按在眉心,幽光顺着眉骨渗入,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黑袍人翻动刻满符文的典籍,指尖沾着鲜血在书页上勾画,血色月亮下跪拜的无数身影,他们脖颈处皆烙着与碎片相似的纹路,如同被驯服的羔羊。还有一道被锁链缠绕的、与他眉眼相似的虚影——那虚影的眼眸竟与血色月亮同源,幽光流转间,林彻仿佛听见一声沙哑的低语:“归来……归吾幽冥……”就在那虚影开口的瞬间,碎片的光芒骤然暗淡,天际的幻象也随之消散,只余下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气,腥气中竟夹杂着熟悉的檀香,那是父亲书房里常年焚着的味道。
苏砚皱眉看向他:“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钥匙’。”林彻收回手,碎片已嵌入掌心,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猩红纹路,如一道未愈的伤口,“噬魂宗消失的真相,还有我们身上的‘幽冥之引’,全藏在那座塔里。”他望向黑色山脉的方向,风卷起衣袍,猎猎作响,衣襟下隐约露出腰间一块玉牌,玉牌上的纹路竟与血色月亮的轮廓暗合,“那道锁链捆着的,或许不是别人,正是我父亲当年要找的东西。”他摩挲着玉牌,指尖微颤——父亲临终前将玉牌交予他时,曾说:“幽冥深处有真相,亦有你的命。”
两人不再多言,循着碎片残留的感应往山脉疾行。越靠近山脉,空气里的幽冥之气越浓,地面渐渐被猩红的苔藓覆盖,苔藓如活物般蠕动,踩上去软得发黏,脚底渗出黑血般的汁液。偶尔能看见几根断裂的白骨,骨头上竟爬满了细如发丝的黑色虫豸,见了活人便嗡嗡作响地涌过来,虫豸的触须上还沾着未干的脑髓残渣。苏砚短刃一挥,青色玄气化作刀网,将虫豸尽数斩灭,却见那虫豸的尸体落地后,竟迅速融入苔藓,让猩红的色泽愈发浓烈,苔藓中央甚至鼓起一个个脓包,脓包破裂时喷出腐蚀性黑雾,令她不得不屏息疾退。
“这山脉不对劲,像是有活物在吞吸玄气。”苏砚抹了把额角的汗,她体内的玄气竟在缓慢流失,丹田处隐隐作痛,“那巨塔周围,恐怕不止噬魂宗的遗祸,还有更古老的东西在蛰伏。你看那些苔藓——”她指了指远处一片苔藓汇聚处,那里竟形成了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人脸双目处涌出两股黑气,正朝着他们飘来。
话音刚落,前方的血色雾气里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嘶吼,紧接着,一道浑身缠绕黑气的身影猛地扑了过来。那身影原本应该是个人,此刻却只剩半张脸还算完整,另外半边脸的血肉像是被啃噬过,露出森白的骨头,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幽绿火焰。它张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直直朝着林彻的脖颈咬来,牙缝间还残留着碎肉与一缕黑发。
林彻不闪不避,掌心的猩红纹路突然亮起,一道血色玄气如鞭子般甩出,缠住那身影的脖颈。那身影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黑气在玄气的束缚下不断消散,露出其下密密麻麻的符文——竟与林彻掌心的纹路隐隐相似。符文间还刻着几个扭曲的字:“魂奴永囚”,字迹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光。
“这是‘噬魂傀’,被血月之力改造过的活死人。”苏砚一眼认出这怪物的来历,短刃刺向它心口的符文核心,“小心,它体内有‘魂引’,一旦爆开,会引来更多傀儡。而且你看它的牙齿——泛着紫光,说明被高阶邪术强化过,寻常玄气难挡!”
短刃刺入的瞬间,那身影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黑气骤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黑点往四周扩散。黑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