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墨尘公子平日寡言,此刻却展露深不可测的机敏。她足尖点地,借废墟残垣腾空而起,剑锋横扫,剑气如霜刃劈开夜色,三名教众瞬间被斩为两段。黑鳞首领嘶吼一声,幽冥令骤然爆发出幽蓝光华,地脉震颤加剧,数十头冥兽破土而出——它们形如腐狼,却生有鳞甲,獠牙滴落黏液,所过之处草木尽枯,连废墟中的碎石也被腐蚀得滋滋作响。云璃剑锋一转,剑气化作冰晶缠绕住一头冥兽,却听得“咔嚓”一声,冰晶竟被鳞甲上的黏液蚀穿,冥兽嘶吼着扑向她咽喉。
“幽冥令在汲取地脉阴气,必须夺令!”云璃剑芒直指首领,却遭冥兽群拦阻。墨尘公子祭出青铜罗盘,指尖掐诀,口中低诵咒文:“乾坤定位,阴阳缚邪!”罗盘射出金光缚住三头冥兽,但更多兽群已扑至眼前。云璃剑锋再转,以“云璃九霄诀”化出九道虚影,每一剑皆刺中冥兽鳞甲缝隙,腐血喷涌如墨。其中一头冥兽被剑气贯穿后,竟炸裂开来,腐血溅射四周,云璃侧身避过,衣角却被黏液灼出焦痕。黑鳞首领趁机跃至高处,幽冥令悬浮半空,地脉裂缝中涌出更多兽影,嘶吼声震得废墟残垣簌簌崩塌。
“来不及了!”墨尘公子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膛一道陈旧疤痕,疤痕如蛛网般蔓延,中心嵌着一枚暗红符咒。“我曾以命血封印过幽冥令,如今唯有重祭——”他咬破指尖,将血涂于罗盘,金光骤盛,化作锁链缠向首领。云璃趁机凌空跃起,剑锋灌入全身灵力,霜芒暴涨三丈,直刺幽冥令核心!剑尖触及令面时,幽蓝光华骤然反噬,云璃只觉掌心刺痛,剑柄暗纹竟渗出自己鲜血,与令中阴气相融。刹那间,地脉轰鸣骤止,冥兽嘶吼转为凄哀,幽冥令光华渐黯。
黑鳞首领面具碎裂,露出一张被冥气侵蚀的半腐面孔,狂笑道:“蚍蜉撼树!幽冥令已通九幽,尔等血祭不过暂缓其怒——”话音未落,云璃剑锋已抵令心,剑刃骤然迸发刺目霜芒,将幽冥令冻结为冰晶。冰晶碎裂声中,首领残躯被墨尘的罗盘锁链缠住,腐肉寸寸崩解。云璃拭去剑锋血珠,冷笑回应:“灾祸既止,何问代价。”夜色中,废墟渐归沉寂,唯剑芒余寒,映出二人远去的身影。墨尘公子却忽然踉跄一步,胸前疤痕泛起暗红,他低声喃喃:“此令封印未绝,九幽之根……恐未尽断。”
远处,地脉深处传来一声隐约的龙吟,似有更古老的邪物在黑暗中蛰伏。云璃剑柄上的暗纹仍在渗血,如一道未愈的伤口,在夜色中泛着诡谲的红光。
墨尘公子猛然抬头,瞳孔中闪过一丝幽蓝的光——那是他血脉中残留的九幽之力在躁动。他深知,当年他以半生修为铸就的“镇魔令”虽将九幽之主封印于地脉之下,但如今封印裂痕渐显,地底那声龙吟绝非寻常。云璃剑的异动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剑中寄宿的龙魂正在与地脉深处的邪物共鸣,仿佛在召唤某种禁忌的力量。
“必须阻止它……否则九幽之根一旦复苏,三界将再陷浩劫。”他咬牙道,声音如刀锋刮过锈铁,嘶哑而决绝。胸前的疤痕灼痛愈发剧烈,仿佛有千万虫蚁在啃噬血肉,那是封印反噬的征兆。他强撑着以袖掩口,却仍有一缕鲜血从指缝渗出,在袍袖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就在此时,夜空骤然撕裂,一道猩红裂痕贯穿天际,仿佛苍穹被一柄染血的巨刃劈开。无数骸骨自裂痕中涌出,如黑潮般向地面倾泻,每一具骸骨都泛着幽绿的磷火,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的巨网。墨尘公子挥袖召出云璃剑,剑身血光暴涨,斩出一道月牙形剑气,将骸骨群劈为齑粉。但骸骨源源不绝,裂痕中传来嘶哑的笑声:“墨尘,你当年能封印吾主,如今却连自身九幽之血都压制不住……哈哈哈哈!”
笑声震得地脉轰鸣,岩石崩裂如暴雨倾泻。墨尘公子脚下大地塌陷,他踉跄后退,后背撞上一块嶙峋的巨石。云璃剑突然发出悲鸣,剑柄暗纹竟开始蔓延至剑身,仿佛龙魂正在被某种力量吞噬。他咬牙将剑插入地面,以掌心精血为引,念动禁咒:“龙魂归位,镇邪缚魔——!”
霎时间,剑身爆发出刺目金光,地脉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龙啸。裂痕中的笑声戛然而止,骸骨群如退潮般缩回天际。但墨尘公子面色惨白,胸前疤痕已转为紫黑,仿佛封印之力正在逆流侵蚀他的身躯。他踉跄跪倒在地,单手持剑支撑身体,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剑柄上,与暗纹的血光交融,发出诡异的嗤嗤声。
“还不够……封印核心在地脉龙穴,必须亲自前往。”他抹去嘴角血迹,强撑着起身。指尖的黑气仍在不甘地涌动,但他以修为强行将其锁入经脉,周身爆发出一阵噼啪作响的雷光,那是他在以自身为炉,炼化体内躁动的九幽之力。远处,一道身影破空而来,白衣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