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绪。
“阿耶自有公断。”太子忠低声说道,然后迅速低下头,似乎有些不敢与李治对视。
他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了一块青色的胎记,那是李愔幼时抱他时,不小心用墨染上的。
李治凝视着那块胎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想起了李愔,那个曾经与他一起玩耍、一起成长的兄长,如今却已沦为阶下囚。
夜深了,李治回到了立政殿。殿内的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
李治坐在书案前,开始翻阅起奏折来。关于李愔的安置文书被放在了最上面,下面则是李元礼请裁汰冗官的条陈,以及李积拟定的屯田章程。
案头的《贞观政要》翻开着,某一页被朱砂圈出,上面写着:“赏不遗疏远,罚不阿亲贵。”李治的目光停留在这句话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拿起朱笔,在李愔的文书上画了个圈,墨点晕开,像滴在宣纸上的血。
第二天,李愔离开长安的消息传遍街巷。
有人看见他坐着辆破车,身边只带了个老仆,路过朱雀大街时,有孩子朝他扔石子。
而徐王府张灯结彩,宾客们捧着贺礼上门,李元礼却在书房里看兵书,白发映着烛光,像落了层雪。 李积则去了军营。
他站在演武场边,看士兵们操练刀盾,想起太宗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
\"朕把稚奴托付给你了。\"
此刻春风拂面,带着兵器的铁锈味,远处的长安城墙在暮色中沉默,仿佛见证着一代又一代的黜陟荣辱。
永徽三年的春天,就这样在废立与擢升中悄然流逝。
当蜀王李愔在巴州的山路上颠簸时,徐王李元礼正坐在司徒府的花厅里,与李积商议着如何整治运河漕运。
而太极宫的铜钟,依旧按时敲响,惊飞檐角的铜铃,在长安的上空回荡。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