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杂乱的脚步声中,乌泱泱一大片衣衫凌乱,面黄肌瘦的饥民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瞪着绿油油的眸子,朝秦军大营蜂拥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饥民,无人着甲,手上甚至没有什么兵器,顶多提着一根木棒,或者直接提溜着一块石头。
这群饥民,毫无阵型可言,奔跑之时,有人脱力摔倒在地,但很快就会被后来者践踏而死。
与其说他们是一群人,不如说是一群陷入癫狂之中的走兽。
“全力齐射!”
慈不掌兵,此时养由基顾不得怜悯这群饥民,一旦被他们冲垮防线,那他驻守此地的两万秦军,也必定遭受灭顶之灾!
而且已经深入腹地的公羊贺,更会陷入死地!
如蝗箭雨爆射而出,前方的饥民宛若割麦子一样倒在地上。
惨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有人心怀恐惧,不想继续冲击,但架不住后方源源不断前冲的同伴推搡。
但秦军却不同于他们遇到的任何一个南方诸侯国的军队。
在其看似汹涌的人潮冲击下,一个个稳如泰山,弩箭不停依次射出,毫无惊惶、溃逃之举。
而且秦军的营寨防御,恰到好处。
沟渠不算多深,但里面已经引入活水,人想要轻松横渡过去,也并不容易。
就算渡过沟渠,前面还有以粗制木棍交错树立的栅栏。
荡天贼漫无边际的暴民顶着密集的箭雨,勉强翻过第一道防线的沟渠时,后面已经堆满了无数尸体。
森冷的钢铁长枪,架着一人高的巨盾凹槽斜刺伸出,以栅栏为依托,构筑成钢铁刺猬一般。
一些躲闪不及的暴民当场被刺死。
养由基冷哼一声:
“前军结阵固守原地,其余士卒继续全力齐射,本将军还不信,这群暴民能继续如此悍不畏死,不知恐惧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