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历代持剑人与光核相连的印记,是千年来所有攥紧剑柄、未曾退让半步的人,留在时光里的重量。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他低声说,话音刚落,掌心的长剑忽然泛起灼热的温度,像是回应着这句话。
剑身上沉寂已久的云纹骤然亮起,银蓝色的光顺着纹路游走,
竟在剑身前凝聚出一道半透明的虚影玄色衣袍猎猎,眉眼间带着穿越千年的沉静,正是第一代持剑人。
虚影没有开口,只是目光扫过林天紧握剑柄的手,又落向他眉心的光晕,随后缓缓抬手,对着林天微微颔首。
他指尖轻抬,指向天际悬着的光核,那团曾照亮无数战场、也在终战时黯淡过的光球,此刻正泛着柔和的微光。做完这一切,虚影便化作漫天光点,簌簌融入剑中,只留下剑身上更盛的光芒。
林天攥紧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底的迷雾却骤然散开。光核从未真正落幕,它悬于天际,既是旧战争终结的丰碑,
更是新的守护屏障,将这片土地护在它的光翼之下;而手中的剑,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传承与信念,从不是终点,只是等待着被交付的过往。
林天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跌跌撞撞跑过来,手里攥着一束沾着露水的野花,
花瓣是浅紫和鹅黄的,歪歪扭扭地凑在一起。她仰着小脸,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林天腰间的剑,
伸手想碰,又怯生生地收回手,只小声问这把剑好亮呀,比村里的灯笼还亮它还会保护我们吗,
林天低头看着她,剑身上的光芒似乎柔和了些,映在小姑娘眼底,像落了片星星。他蹲下身,轻轻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会的。
他顿了顿,看向天际的光核,又低头看着小姑娘手里的野花,忽然抬手,将剑从腰间解下。剑柄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
他握着剑,缓缓递到小姑娘面前,却不是让她握,只是让剑身在她眼前转了一圈那些亮起的纹路,在阳光下像是流动的星河。
“它会一直保护这里林天说就像千年前一样,就像以后也会一样。
小姑娘眨了眨眼,忽然把手里的野花递给他,踮着脚往他耳边凑那等我长大,也能像林天哥哥一样,保护这把剑吗,
剑身在这时轻轻颤了一下,一道极淡的光晕从剑柄蔓延到剑尖,像是在回应这个稚嫩的约定。
林天看着小姑娘认真的眉眼,忽然想起第一代持剑人颔首的模样,想起那些未曾谋面的先辈,想起自己接过剑柄时的决心。
他接过野花,插在剑穗上,重新将剑系回腰间,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羊角辫好啊,等你长大,我们再谈这件事。
风把小姑娘的笑声吹得很远,她攥着林天的衣角晃了晃,又指着剑穗上的野花笑这样剑就有小花啦坏人看到肯定会怕的,
林天望着她眼底的光,忽然想起千年前的记载第一代持剑人初握剑时,也曾在剑柄系过一束山间的花,
那时他还不是守护者,只是个想护住村落的少年。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剑穗上的花瓣,低声说嗯,有小花的剑,会更厉害。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被远处传来的呼唤声叫走,跑了几步又回头挥着小拳头喊林天哥哥,我会好好长大的,
林天笑着挥手,直到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村口的竹林后,才重新抬头望向天际的光核。光球的光芒比方才更盛了些,
柔和地洒在这片刚从战火中复苏的土地上,田埂里有农人弯腰插秧,屋檐下有妇人晾晒衣物连空气中都飘着新翻泥土的清香。
剑身在腰间轻轻震颤,像是在提醒他什么。林天抬手握住剑柄,银蓝色的纹路再次亮起,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剑中涌动的力量不再是以往那般沉重的传承,而是带着温度的期待,像是无数双眼睛,正透过剑身望向远方。
他忽然明白,第一代持剑人指给她看光核,不止是让他看清守护的意义,
更是让他看清传承的真意不是把剑永远握在自己手里,而是等着那个带着初心而来的人,接过这柄承载了千年信念的剑。
“原来如此林天轻声说,指尖在剑身上缓缓划过,那些古老的纹路仿佛在回应他的触碰,光芒渐次黯淡,最终归于沉寂,只留下剑穗上的野花,在风里轻轻摇曳。
往后的日子,林天不再是那个独自站在光核下的守护者,他常常带着剑走在村落里,教孩子们识辨草药,帮农人修补田埂,偶尔会有人问起那柄剑,他只笑着说:“这是一把等主人的剑。
小姑娘果然记得自己的约定,每天都会跑到林天身边,有时是抱着刚摘的野果,
有时是举着画满歪扭线条的纸,说那是“保护剑的盾牌”,有时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他擦拭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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