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将玉牌塞进空间戒指,法则之力裹住三人冲进排水口。
污水瞬间没过腰腹,腐泥里混着碎骨和锈剑,扎得小腿生疼。
银月的短刃在前方开路,砍断两根横在水道里的铁索,暗河的腥风突然灌进鼻腔——出口到了。
就在萧凌要跃上河岸时,身后传来铁甲摩擦的尖啸。
鬼面的灰斗篷在暗河入口处翻卷,左眼刀疤像条活过来的蜈蚣:\"萧凌!
城主说了,少根汗毛我提头来见!\"他甩手掷出七枚透骨钉,钉尖划破水面,直取三人后心。
\"小心!\"林雪的塔碑在掌心浮现,淡青色法则屏障轰然展开。
透骨钉撞在屏障上,溅起刺目的火星。
萧凌趁机拽着两人冲上河岸,湿哒哒的粗布短打贴在后背,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暗河两岸是黑市最外围的废铁场,生锈的齿轮和断裂的锁链堆成小山。
银月抹了把脸上的污水,短刃指向二十步外的铁闸门:\"过了那道门就是西城墙,我提前让人备了快马——\"
她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
铁闸门下站着道身影。
玄铁长枪斜指地面,枪尖滴着新鲜的血珠。
青灰色劲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连发带都松了半缕,却依然束得整整齐齐。
那是石锋最爱的装束,他总说\"上战场也得像个样子\"。
可此刻他的眼睛里没有往日的灼热。
萧凌的脚步顿在原地。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发疼。
三天前在破庙,石锋还拍着他肩膀说\"等你拿了玉简,咱兄弟去北境看雪\";昨天清晨,石锋替他挡了刺客的淬毒匕首,伤口还没结痂。
\"石...锋?\"银月的声音发颤,短刃\"当啷\"掉在地上。
石锋的长枪缓缓抬起,枪头对准萧凌心口:\"萧兄,你以为能带着它全身而退?\"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铁,\"把玉简交出来。\"
萧凌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石锋颈侧那道熟悉的伤疤——那是五年前他们在矿坑被恶犬围攻时,他替石锋挡下的。
此刻伤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你中了蚀心蛊。\"林雪突然开口,她的塔碑泛起幽蓝光芒,\"韩立的银线蛊,会蚕食人的神智。\"
石锋的瞳孔缩了缩,喉结滚动两下,仿佛在和什么东西较劲。
他的长枪微微发抖,却始终没偏离萧凌心口半分:\"交出来...否则我...\"
\"否则怎样?\"萧凌往前迈了一步,空间戒指里的玉简烫得他识海发疼。
他望着石锋泛红的眼尾,想起少年时两人在雪地里分最后半块烤红薯的模样,\"你杀不了我,阿锋。
你连我衣角都舍不得碰。\"
石锋的长枪突然剧烈震颤。
他的额角暴起青筋,像是在用全力对抗某种控制。
暗河的水浪拍在脚边,混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将夜色撕得粉碎。
\"走!\"石锋突然低吼,长枪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泥花,\"从铁闸门右边第三块碎石翻出去...我只能撑半柱香!\"
萧凌的呼吸一滞。
他看见石锋手背上爬着细如发丝的银线,正顺着手臂往脖子蔓延——那是韩立的\"神智侵蚀\",一旦银线爬上眉心,石锋就会彻底沦为傀儡。
\"阿锋!\"银月哭着扑过去,却被萧凌拽住手腕。
他的目光扫过石锋身后——鬼面的暗影卫已经追到废铁场入口,火把将黑夜照得如白昼。
\"信我。\"萧凌对着石锋点了点头,拽着两人冲向铁闸门。
他听见身后传来石锋的闷哼,还有长枪挑飞透骨钉的脆响。
空间戒指里的玉简仍在发烫,此刻却多了几分温度——那是石锋用神智为他们争取的生机。
当三人翻上西城墙时,东方的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萧凌扶着墙垛回头,隐约看见废铁场里有团青色身影在铁甲群中翻飞,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他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