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墨娆和孔羽凌沦为缫丝女以来,可谓尝尽了其中的辛酸,苦不堪言。
第四天清晨,织造坊内到处弥漫着一种特有的酸臭而沉闷的气息,墨娆与孔羽凌并肩立于索绪锅旁,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索绪锅内,滚滚热浪翻涌,正在蒸煮着珍贵的天蚕茧。
她们手执粗大的木勺,机械而坚定地在沸腾的高温汤中不停搅动,每一次翻动都似乎在......
墨融立于雾中,衣袂飘然,宛如谪仙临世。可那双眸子却冷得似寒潭深水,不带一丝波澜。他身后十步,两名戒律司执事手持锁魂链,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姜启周身要穴,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其当场拘押。
“阴谋?”墨融轻笑一声,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那座岩洞乃采石场历代储料之所,何来‘九幽镇魂阵’之说?你毁去的,是静区用于加固护山大阵的备用构件。若非念你曾是我墨家门人,此刻早已被废去修为,打入地牢。”
姜启站在原地,未退半步。他嘴角仍残留着血迹,衣衫破损,浑身灵力紊乱,可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明。
“师兄。”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你我自幼同修于墨家藏经阁,你教我辨识符纹、推演阵法,传我《天机残卷》第三篇。你说过??真正的阵道,不在石上刻痕,而在人心动念。”
墨融眉头微蹙,似有动容,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所以呢?”
“所以我认得那种符文。”姜启从怀中取出那块残破石片,高举过顶,“这不是什么护山基材,而是以活人命格为引的**噬魂阵眼**!每一个参与义工劳作的修士,都被悄悄记录生辰八字、灵根属性、心性波动,再借由他们亲手加工的石料,将命丝一点点织入大阵之中!”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昨夜我所见者,不止三名黑袍人。那些跪地雕刻的灰袍修士,眼中无神,魂魄几近离体。他们不是在做工,是在献祭!而启动整座大阵的关键,并非某一块石头,而是某个特定之人??一个身负纯阳命格、诡目通幽、且与墨家血脉有牵连的修士,在关键时刻自愿或被迫踏入阵心!”
风忽然止了。
雾气翻涌,仿佛天地也在屏息。
墨融终于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
“我说……”姜启向前一步,直视其眼,“**他们要的是我**。用万千义工为饵,诱我觉醒全力;以墨娆孔羽凌为质,逼我现身救局;最后让我亲手打破阵核,完成最后一道‘破妄献祭’!因为只有被命运选中之人主动触发反噬,才能真正唤醒沉睡的地脉归元大阵!”
墨融沉默良久,忽然抬手,示意两名执事退下。
浓雾缓缓散去,晨光微露。
“你知道得太多了。”他低声说。
姜启心头一震:“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全貌。”墨融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竟透出一抹疲惫与痛楚,“但我察觉不对,已有三年。”
原来,早在三年前,墨融便发现静区地底灵脉出现异常波动。每逢月圆之夜,地气会短暂倒流,汇聚于祖堂下方三百丈处。他曾私自下探,却发现那里本应空无一物的岩层中,竟藏着一座古老的青铜祭坛,其形制与传说中的“九幽归墟阵”极为相似。
他上报七长老会,却被五长老邵元通以“妄测地脉,动摇人心”为由训斥,并责令他不得再提此事。
自那以后,他对静区的一切安排开始留心。他注意到,越来越多资质优异的外门弟子因琐事被罚入义工行列;许多人在服役结束后性情大变,甚至有人悄然失踪;而每一次新阵材入库,都会由一位神秘的“监造使”亲自验收??那人从不露面,只留下一枚梅花印鉴。
直到此刻,他才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邵米露……她不是偶然崛起。”墨融声音沙哑,“她是被精心培养的棋子。她的母亲,曾是墨家旁支的一名婢女,却在二十年前突然暴毙,死因不明。而就在她死后第七日,年仅五岁的邵米露被邵元通收为养女,从此平步青云。”
“她根本不是邵家人。”姜启冷笑,“她是‘冥音阁’遗孤,被植入记忆、重塑身份,安插进权力中枢!而邵元通……要么已被控制,要么就是共谋!”
两人对视,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寒意。
“那你为何还要来抓我?”姜启问。
“因为我不确定你是敌是友。”墨融坦然道,“若你真为私欲毁坏重器,我也只能执法无情。但现在……我相信你了。”
说着,他伸手接过那块石片,指尖轻抚符文,忽而瞳孔一缩:“这四个字……‘地脉归元’,并非启动咒语,而是**倒计时**。”
“什么意思?”
“意思是??”墨融抬头,语气凝重,“当所有阵眼归位,命格链闭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