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他终究还是将正妻之位给了你。”太皇太后没想到这么多年以来太后看的一清二楚,心里也明镜似的,不过是陪着演戏罢了。
“若非我儿能干,他岂会容忍我居于正室之位!母亲不会忘了吧?前些年他怂恿张淑妃,一直在挑衅我的正室之位,要不是羡之还能为他征战沙场,我早就被休了!我与他之间早已无任何情分可言,我所有的忍让都是为了羡之!”太后眼神中闪着凶光,自从被休,亲子体弱而亡以后,她就明白心一定要狠!
太皇太后转头不想看对方,只叹气道:“罢了,我已年近古稀,还有几年好活?随你吧,只是他终究是陛下的父亲,你就留他一条命,随他在北宫安享晚年吧!我累了,你退下吧。”
太后行礼道:“是,臣妾告退!”
走出殿外,正好瞧见秦嬷嬷端着一碗药站在不远处,明知故问道:“秦嬷嬷,太皇太后的药熬好了?”
秦嬷嬷行礼道:“是,娘娘的药才熬好。”
太后轻轻点头,然后盯着对方,警告道:“秦嬷嬷,记得当年还是哀家将你送到太皇太后身边的。”
“是,当年您与太上皇刚成亲,见太皇太后身边无人照料,便派了老奴侍奉。”秦嬷嬷小心翼翼地道。
“嗯,到如今也有二十五年了吧?”太后似乎是在回忆往昔。
“是,至今二十五年。”
“哀家知道你与太皇太后主仆情深,只是太皇太后毕竟上了年纪,需要静静安养,以后宫里和朝堂上的事情,还需要少操些心。”太后一语双关道。
秦嬷嬷听了这些话心里直发寒,太后这是在警告她,让她以后少打听,不要多嘴,将外面的事情告诉太皇太后。
“奴婢遵旨!”
太后得到答案之后点点头,“嗯,人还是要懂得识时务,药也差不多凉了,给太皇太后端进去吧。”
“是!”秦嬷嬷进了寝殿后才放松下来,方才太后实在让人害怕。
太后出了寿安宫,就看到皇后在一旁等着。
“母后。”
“太皇太后喝了药躺下了,你也别进去打扰了。”
“是。”
“对了,太皇太后生病,怀慧竟然这个时候都没出现,实在是没规矩,你身为长嫂可得好好说说她,太不成样子了。”
“臣妾一会派人去看看。”
“如今明畅已经九个多月了,你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再添一子,嫡庶终究不同。”太后一一嘱咐,胡皇后也都应了下来。
胡皇后回到坤宁宫,先叫来身边的宫女问道:“太皇太后生病,就连太后与陛下都亲自去了,可一直未看到怀慧公主,派人去看看。”
宫女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匆匆回来,“皇后娘娘,这两日是怀慧公主生母刘氏的周年,公主将自己关在佛堂为生母斋醮。”
胡皇后柳眉微蹙,怀慧公主的生母刘氏乃是自戕而亡,并且对方生身低贱不受人重视,要不是生育了怀慧,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既然如此也情有可原,只是太皇太后生病的事情,她可知道?”
宫女低头道:“守在外面的人说,公主吩咐了,今日无论谁来都不许打扰,一切等她结束之后再说。”
“真是不知轻重,无论如何告诉她,赶紧去寿安宫请安。”宫女再次领命退下。
……
怀慧公主正跪在佛堂为生母念经,这是自从生母去世后,她特意在自己的宫内设了一个佛堂,前日是生母的忌日,可是除了她无一人记得。
直到门外的翠环轻轻敲了敲门,刚低声开口说出“公主”俩字,就被门内的声音打断,“我不是说了吗?今日不许来打扰。”
翠环连忙道:“奴婢不敢打扰,方才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来说太皇太后病了,让公主前去问安。”
昏暗的佛堂内,佛像被烛光照的是那样明亮。阴影下的怀慧听了门外翠环的话,心中更加悲凉,与祖母比起来,自己生母的忌日显得是那样的无人问津。
她只得中断,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祖母怎么了?”
翠环恭敬道:“听说是着了风寒,陛下特意让李院正为太皇太后诊治,想必很快就能恢复。”
怀慧明白现在过去已经迟了,于是说道:“去将我刚才抄好的佛经拿来,陪我一起去寿安宫。”
等她刚到寿安宫,秦嬷嬷走出来行了一礼道:“公主来了,太皇太后正好醒着。”
怀慧走近道:“听闻祖母生病,万分着急,便抄写了佛经祈福,来晚了。”
进去殿内,太皇太后正靠着凭几喝粥。
“孙女给祖母请安,听闻祖母病了特意抄写了《金刚经》祈福。”
秦嬷嬷这才顺势接过佛经一瞧,果然是新抄好的,于是暗暗朝太皇太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