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了藏在袖中的骨符,那上面还留着沈夜指尖的温度:“我是烛魔族最后一个人,族里三百七十二口,一夜之间全没了。我躲在祭坛暗格里,听着他们的惨叫声,连哭都不敢大声。可沈夜大人救了我,他明明说自己欠了太多人,没资格管别人的死活,却还是把我带到无妄城,教我法术,护我周全。”
山洞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墨渊的眼神松动了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旧剑——那剑鞘上的纹路,和沈夜的剑竟有几分相似。
“您说他没守住无妄城,可您知道吗?”我声音发颤,却没停下,“苏澜姐姐是音魔族遗孤,她眼睛看不见,却每天吹《归魂调》等弟弟的魂魄;阿澈当年才八岁,躲在密道里饿了三天,是沈夜大人偷偷给他送的干粮。这些年,他从来没忘了无妄城,没忘了我们这些魔族遗孤。”
灰袍长老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对着墨渊说:“墨渊,阿烬说得对。当年天界十万天兵压境,沈夜带着三千魔族士兵守了七天七夜,他自己中了三箭,还把最后一瓶疗伤药给了受伤的小兵。他不是没守住,是我们的力量太弱了。”
墨渊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冰冷少了些:“无妄城现在有多少天兵?”
“至少五千,”阿澈立刻回答,“他们带着仙火和锁链,苏澜姐姐的藤蔓只能拦一时。”
墨渊站起身,白色长发在山洞的微光里泛着冷光,他拔出腰间的剑,剑刃映出他坚毅的脸:“召集所有能战斗的人,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周围的魔族士兵立刻应声,脸上满是激动——他们躲在万魔岭太久了,早就想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我看着墨渊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沈夜,你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半个时辰后,一百多个魔族士兵在山脚下集合。墨渊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无妄城的密道有三个出口,我们分三路进去,一路去帮沈夜和苏澜,一路去救被困的人,还有一路去烧天兵的粮草。”
“我跟去帮沈夜大人!”我立刻举手,阿澈也跟着点头:“我也去!我熟悉无妄城的路。”
墨渊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骨符:“烛魔族的火能克仙火,你跟我走。”
我们沿着密道往无妄城走,里面的空气越来越闷,隐约能听见外面的兵器碰撞声和苏澜的笛声。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手里的骨符开始发烫,像是在回应我的情绪。
“快到了,”阿澈指着前面的光亮,“前面就是城墙下的出口。”
我们从密道里出来,立刻看见城墙上的战况——苏澜的藤蔓已经被仙火烧得焦黑,她靠在城墙上,嘴角流着血,手里还紧紧握着笛子。沈夜站在她旁边,玄色衣袍上满是血迹,黑色的剑上沾着仙火,却依旧稳稳地挡在天兵面前。
“沈夜!”墨渊大喊一声,举起剑冲了上去,“我们来了!”
沈夜转过头,看见我们,眼底的紫色先是惊讶,然后慢慢变得温暖。他朝着我们笑了笑,那笑容像黑暗里的光,让我瞬间红了眼眶。
“墨渊,你终于肯来了,”沈夜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力量,“再晚一点,我就要撑不住了。”
“少废话,”墨渊翻上城墙上,一剑砍倒冲上来的天兵,“这次不会让你一个人扛了。”
我也跟着冲上去,集中精神,召唤出烛火。红色的火焰在我手里跳动,碰到天兵的仙火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仙火竟然慢慢熄灭了。
“有用!”我兴奋地大喊,把烛火甩向天兵的铠甲,那些铠甲碰到烛火,立刻开始燃烧。
沈夜看见我的烛火,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做得好,阿烬。”
有了我们的帮忙,天兵的攻势慢慢弱了下来。墨渊的士兵很勇猛,他们拿着刀剑,对着天兵砍杀,嘴里喊着为族人报仇的口号。阿澈则带着人去救被困在城里的魔族,很快就有十几个幸存者从房子里跑出来,加入战斗。
苏澜靠在城墙上,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又拿起笛子,吹起了《归魂调》,这次的曲子不再悲伤,反而充满了力量。城墙上的焦黑藤蔓竟然慢慢恢复了绿色,又开始朝着天兵的方向生长。
“粮草被烧了!”远处突然传来天兵的喊声,“我们的粮草被烧了!”
天兵们听到这话,立刻慌了神。墨渊趁机大喊:“他们没了粮草,撑不了多久,大家再加把劲!”
魔族士兵们士气大振,对着天兵发起了猛攻。天兵们开始往后退,很快就乱作一团,像散了架的积木。
“追!”沈夜举起剑,带领我们冲下城墙,朝着天兵的方向追去。红色的烛火、黑色的剑影、绿色的藤蔓,在阳光下织成了一张网,把天兵困在里面。
直到太阳落山,天兵终于退走了。无妄城的广场上,满是疲惫却兴奋的魔族。苏澜被阿澈扶着,墨渊站在沈夜旁边,两人看着彼此,都没有说话,却像是解开了多年的心结。
我走到沈夜面前,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眼泪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