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李太傅正对着个黑色的阵法念念有词,阵法的中心插着根线——正是被腐蚀的龙脉线,线的末端泡在个血碗里,碗底沉着块布偶的碎片,是戏娘的布偶上掉下来的。
“你来了。”李太傅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苏氏的儿子,果然没让我失望。你的血,正好用来完成最后的仪式。”
他挥手甩出无数条黑线,线的末端缠着蚀灵鼠的牙齿,直扑戏的面门。戏没躲,只是举起怀里的布偶。布偶的破脸突然裂开,从里面飞出无数根念芷线,线与他背上的护林藤融为一体,化作张巨大的网,将黑线牢牢兜住。
“娘的线,不认你这种人。”戏的声音平静如水。他拽过阿月手里的绣绷,将“双生符”狠狠砸向血碗。符牌与血碗接触的瞬间,血碗突然炸开,里面的龙脉线被符牌上的金光净化,重新变得洁白如新。
李太傅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在金光中一点点消散,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戏背上的巨龙睁开眼睛,龙嘴里吐出朵念芷花,花瓣上坐着个模糊的妇人身影,正温柔地看着戏。戏和阿月回到双念坊时,缠骨夫人正带着孩子们在花田绣“全家福”。绣布上已经有了阿芷、阿念、藏、丫丫……戏刚站到布前,布上就自动多出个抱着布偶的青年,青年的身边,站着举着绣绷的阿月。
“藤籽回来了。”老堂主递给戏一个新的布偶,布偶的脸上绣着完整的雏菊,“你娘托护林藤带话,说她从没离开过,就住在花籽里,住在藤蔓里,住在我们绣的每一针里。”
戏把新布偶放在老槐树下,旁边是他娘的石碑,碑上的“藤护戏月”四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阿月蹲下来,在碑前绣了朵玫瑰,玫瑰的根须缠着碑上的字,像在拥抱。
西域汉子的驼队要启程了,他给戏留下了半车火绒线:“昆仑山的噬线妖巢穴,等着我们去烧。”戏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线还得混着念芷花的根,混着护林藤的汁,才能烧得更旺。
藏站在花田的尽头,看着宫墙上飘来的“连心阵”布,布上的龙纹与花田的雏菊完美融合。他想起李太傅消散前的眼神,突然明白,真正的龙脉从不在皇城地下,而在每个人心里,在绣针穿梭的声响里,在永不断裂的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