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越背挺的直直的,就那么坐着。
护士进来悄悄看了他几次,没敢出声。
直到外面走廊开始有人走动,送早饭的车轱辘咕噜咕噜滚过去。
他这才动了动,松开握着小鹰手腕的手,手指头有点发麻。
项越起身,没发出一点声音,走到病房外顺手带上了门。
然后在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
看着楼下热闹起来的街市,项越像是下定了决心,掏出手机打给刘成济,
香江老宅,刘成济正在吃早餐,疑惑的看了眼屏幕。
小兔崽子又有事,江城的事不是解决了嘛?
“小越?一早打来,有事?”
项越:“舅舅,这么早打扰您了。”
“我这边出了点事,光启的物流设备被劫了,老缅那边的武装分子干的,废了我一个兄弟,还扣了我四个员工。”
刘成济放下勺子:“人现在怎样?”
“还在医院,被上了酷刑,身上没一块好肉,手指也丢了一根。”
“对方什么来路?”
“老缅边境一个叫坤夫的武装组织,占着山头。”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刘成济在组织语言。
他是船王,货物被劫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大多数时候都是象征性的给点过路费就能赎回来。
只是听小越话里的意思,人出事了。
自家外甥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能搅翻天的主,这时候去劝项越劝不通的。
他直截了当问:“小越,你打电话给我,不只是报个信吧,你想怎么做?”
项越看着窗外:“舅舅,你年轻的时候押船,遇到拦路抢劫的,怎么办?”
刘成济:“怎么办?看情况咯。”
“有的只是求财,给一笔过路费,数目谈得拢,也就过去了,就当破财消灾。”
“有的是既想要钱,也想要命。”他语气阴冷,
“那种就没得谈了,要么提前想办法绕开,绕不开,就得拼命。”
“我舱底一直备着家伙,不是摆着看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公海上的规矩,就是这么简单。”
“我也是这么想的。”项越回:“尊严只在剑锋之上,小鹰的伤,要血来还。”
刘成济脸上的笑意没了,叹了口气,
“小越,时代不一样了,我那会是乱,船也在公海上,有些规矩可以不讲。”
“你现在人在国内,生意也在国内,对面又紧挨着咱们边境,牵扯太多。”
“这样,你先别急。我帮你问问老朋友,探探口风。”
“看看从明面上,有没有什么办法,你是正规企业家,他们动你的人和货,道理上说不过去。”
“好,谢谢舅舅。”
“等我消息。在我回话之前,别轻举妄动。”
“嗯。”
挂了电话,项越撇了撇嘴。
说实话,要不是他是从后世重生回来的,见识过后世周边豺狼虎豹的嘴脸,怕是真会信了舅舅的话。
不要几年,人家都敢明目张胆的把人骗过去搞电诈、噶腰子了。
咱们?
虽远必z,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不过项越也理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角度,上面人要考虑的太多,顾忌也太多。
但他不用啊,重来一世,图的就是畅快!
谁让他不爽,就是死,也要把对方祖宗十八代一起诛了!
至于刘成济的电话,还有接下来他要打的电话,结果会是什么,他心里门清。
可他有必须打的理由,该做的戏,总得做足。
为什么?
因为他要给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找个谁都挑不出毛病的借口。
他现在是企业家,是政协委员,做事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只凭血气。
他得把求助的姿态做给所有人看。
你看,我的人被伤了,货被抢了,我找过省里,找过部里,甚至托舅舅问到了外交,我按规矩来的。
得到的答复呢?无非是“情况复杂”、“商业协商”。
好。
他等的就是这些回复。
等到日后,有些事不可避免发生了,他才能把这些回复拿出来。
不是他想越界,是你们都说管不了,说那是别人的地盘。
那他用他的法子,去拿回他的东西,去讨他的债,总不能怪他吧?
当年他求爹爹告奶奶,一个个门敲过去,得到的都是爱莫能助。
那他自己报仇雪恨,天经地义。
心里念头转定,他拿起手机,拨下一个号码,江省商务厅的副厅长。
电话接通,项越言简意赅,把事情说了,重点强调光启集团是江省重点企业,员工在海外执行正常商务任务时遭遇武装绑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