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摇头:"刘黑闼自身难保,听说前日官府去他家搜出八十匹官绢,挨了二十鞭子,现在躲在家里养伤呢。"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差役的吆喝声:"高雅贤家眷听真:明日午前到州衙登记财产,逾期不报者,以隐匿论罪!"
当夜,王氏悄悄找到王小胡的遗孀赵氏,两个妇人一合计,竟想出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假装送葬,把铠甲藏在棺材里运出城去。
次日清晨,一支送葬队伍果然哭着出了洺州北门。守城士兵例行公事地检查棺材,刚要开棺,忽然被一个老妇人抱住腿大哭:"我苦命的儿啊~你死了还要被人惊扰~"
士兵一时心软,挥手放行。队伍一出城就撒腿狂奔,直到十里外的乱葬岗才停下。众人七手八脚撬开棺材,露出里面寒光闪闪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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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换上铠甲往贝州跑!"王氏刚喊出口,四周忽然亮起无数火把。秦武通带着一队骑兵从树林里转出来,冷笑道:"好一出'诸葛亮吊孝',可惜本将不是周瑜!"
原来陈君宾早料到有人会趁机运赃,在各处要道都设了埋伏。两个妇人当场瘫软在地,她们不知道,这一抓,竟抓出了一场惊天大变。
消息传到贝州,高雅贤和王小胡正在客栈里等家眷。听说妻儿被捕,二人连夜逃往漳南县(今河北故城县)。那里是窦建德的老根据地,到处是昔日袍泽。
七月十五的月亮格外圆,漳南县城外的一座破庙里,几个黑影聚在神像后密谈。
"范愿兄,你说朝廷真要赶尽杀绝?"高雅贤喘着气问。他刚从洺州逃出来,官袍都被荆棘划破了。
范愿是窦建德的旧部尚书,如今也是个逃犯。他掏出一封文书:"看看这个!长安来的朋友密报,朝廷要征召所有窦建德旧将入京。王世充的段达、单雄信怎么死的,你们都忘了?"
庙里顿时死一般寂静。单雄信被斩首时,他的血溅了三丈远,这些人都亲眼见过。
曹湛猛地一拍供桌:"横竖都是死!不如反了!"
"反?拿什么反?"董康买苦笑,"咱们现在都是丧家之犬,手下无一兵一卒。"
范愿忽然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我来时路上卜了一卦,卦象说'刘氏为主,吉'。"
"刘氏?"众人面面相觑。窦建德旧部里姓刘的将领不少,但最有威望的刘雅已经归隐田园。
当夜,他们找到漳南乡下的刘雅。这个曾经的猛将正在茅屋前编草鞋,听说明来意后连连摆手:"天下已定,老夫只求安安稳稳种地等死,你们另请高明吧。"
范愿等人交换个眼神,忽然拔出刀来。刘雅惊得跳起:"你们这是做甚?"
"刘兄既然不肯共举大事,我等只好得罪了。"范愿叹道,"不是不信刘兄,实在是事关几百条人命,不敢冒险。"
刘雅的人头落地时,眼睛还瞪得老大。众人匆匆埋了尸体,忽然想起另一个姓刘的——汉东公刘黑闼。
此时刘黑闼正在自家菜地里捉虫。这个曾经的窦建德大将如今一身布衣,脚上沾满泥巴,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农夫。
"什么?反唐?"刘黑闼听明来意,眼睛却亮起来,"你们有多少人?"
"现在...就我们几个。"范愿尴尬道。
刘黑闼哈哈大笑,忽然一脚踢翻菜筐:"够用了!当年夏王起事时,也不过百来人!"他当即把家里唯一的耕牛宰了,又让老婆把藏在地窖里的酒搬出来。
酒过三巡,刘黑闼跳上桌子:"诸位可知道为什么卦象说'刘氏为主'?因为我刘黑闼这三个字,就是最大的招牌!夏王旧部听说是我领头,必然云集响应!"
他当即分派任务:高雅贤去联络旧部,王小胡去筹集粮草,范愿负责打造兵器。不到三天,竟然聚集了三百多人。
七月十九日凌晨,漳南县城门刚开,一群"农夫"就扛着锄头混进城。等到日上三竿,忽然听见县衙方向杀声震天。守城士兵刚要去看个究竟,忽然被身后的"农夫"一刀捅翻。
刘黑闼手持长矛冲上城墙,一枪挑落唐旗:"大唐气数已尽!我等今日重举夏王大旗!"
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