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让凯坐在石凳上,卷起裤腿,先用浸了尼罗河清水的麻布擦拭溃烂处,动作轻柔得似怕碰碎了琉璃。接着,他用指尖蘸取琥珀膏,均匀地涂抹在患处,从红肿的边缘向中心推揉,每推一下,便低声念一句祷词:“拉的眼泪啊,抚平这皮肉的苦楚,让健康如尼罗河的春水般回归。”
凯起初还忍着疼,可随着药膏的渗透,患处渐渐传来一阵清凉,那钻心的痛感竟慢慢消散了。梅里又取来干净的麻布,将凯的小腿包裹好,嘱咐道:“每日换一次药膏,三日后来见我。”三日后,凯果然如约而至,他的小腿已消肿大半,溃烂处也结了浅粉色的痂,走路时再也不用一瘸一拐。“多谢祭司,多谢神明的恩赐!”凯对着梅里深深鞠躬,目光落在神龛旁的琥珀上,满是敬畏。
梅里望着凯离去的背影,将剩下的琥珀膏收进木盒——他知道,这不是神明的恩赐,是琥珀本身藏着的力量。这从远方而来的“太阳之泪”,正以它温和的方式,守护着尼罗河岸边的生灵。
第三卷 雅典学园燃珀香 狄奥巧解战士忧
公元前四世纪,雅典的柏拉图学园里,橄榄树的影子在石板路上织成细碎的网。学者狄奥坐在廊下,面前放着一卷羊皮纸,纸上写着关于“自然之物”的论述,可他的目光却不时飘向廊外——那里站着一个名叫阿瑞斯的年轻战士,身材高大,却总低着头,眼底的红血丝像未干的血迹。
“阿瑞斯,你已三日未好好入眠了。”狄奥放下羽毛笔,声音温和,“是战场上的景象,总在夜里缠着你吗?”阿瑞斯点点头,声音沙哑:“每到深夜,耳边就响着兵器的碰撞声,眼前总浮现着战友倒下的模样,一闭眼,就再也睡不着。”
狄奥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小巧的青铜熏炉,又从一个木匣里取出一小块琥珀——这琥珀是他从黑海沿岸的商人手中换来的,当地人称它为“Elektron”,意为“耀眼的太阳”。狄奥曾发现,摩擦这琥珀时,它能吸起桌上的棉絮,更奇妙的是,燃烧它时,会飘出松针般的清芬,闻着让人心神安宁。
“来,坐在这里。”狄奥让阿瑞斯坐在廊下的石凳上,将青铜熏炉放在他面前,然后用打火石点燃炉中的木炭,待木炭烧得通红,便将琥珀轻轻放在上面。琥珀遇热,渐渐融化成透明的液滴,液滴又慢慢凝固,同时散发出一缕缕清烟——那烟不像松木燃烧时那般浓烈,也不像没药那般厚重,带着一丝清甜,如春日清晨的松林气息,缓缓漫过廊下。
阿瑞斯起初还紧绷着肩膀,可随着琥珀香的弥漫,他的呼吸渐渐放缓,眉头也一点点舒展。“这香气……”他轻声说,“像我小时候在故乡的松树林里,闻到的味道。”狄奥点点头:“这琥珀,本就是松脂凝结而成,藏着山林的平和。它燃烧时的香气,能让躁动的灵魂,回到最安静的地方。”
熏炉里的琥珀渐渐燃尽,阿瑞斯竟靠在廊柱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是他三日来,第一次感到眼皮沉重。狄奥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橄榄树的影子慢慢移动。待阿瑞斯醒来时,眼底的红血丝已淡了许多,眼神也清明了些。“我好像……睡了一小会儿。”他有些惊讶,语气里带着久违的轻松。
“光有香气还不够。”狄奥又取来一小块琥珀,用青铜小刀将其削成细粉,然后用蜂蜜调成糊状,递与阿瑞斯,“每日睡前,用温水送服这琥珀糊,它能让你的心神,在夜里也保持平和。”阿瑞斯接过琥珀糊,指尖触到糊状的温润,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松香,忽然觉得,那些缠人的噩梦,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此后几日,阿瑞斯每日都来学园,伴着琥珀香静坐片刻,再服下狄奥调制的琥珀糊。一周后,他眼底的红血丝彻底消失了,脸上也有了笑容。“狄奥先生,我终于能好好睡觉了。”他说,“这琥珀,真是神奇的东西。”狄奥望着他的背影,拿起桌上的羊皮纸,在“自然之物”的论述下,添上了一行字:“Elektron,凝松魂而藏和,可安躁心。”
第四卷 丝路驼铃携珀行 苏郎大漠救危途
唐代开元年间,丝路之上,一支商队正缓缓行走在茫茫大漠中。夕阳将沙丘染成金红色,驼铃的“叮咚”声在空旷的沙漠里格外清晰。商队首领苏郎勒住缰绳,目光落在前方——那里有一个人影倒在沙地上,旁边散落着一个水囊,水囊已空了大半。
苏郎翻身下马,快步走过去,扶起那人——是个年轻的旅人,面色潮红,嘴唇干裂,额头烫得吓人,呼吸也急促得像拉风箱。“是中暑了,还带着瘀血。”苏郎皱起眉头,他常年走丝路,见多了沙漠中的急症,“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撑不过今夜。”
苏郎从驼背上的行囊里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小袋琥珀粉——这琥珀是他从西域于阗国买来的,当地的医者说,这“药珀”能活血散瘀、清热安神,是沙漠中急救的良药。苏郎曾用它救过一个被骆驼踢伤的伙计,如今这旅人中暑又带瘀,正好用得上。
他先让随从取来半壶清水,然后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