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会觉得这个世界很复杂。
人真的很复杂。
强如修罗王大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的‘老人精’居然会被人陷害,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每次应渊想到这段往事,都会怀疑那个被绑在病号床上的人,是不是真是自己的父亲,修罗族最伟大的王……
那时,他在便利店里做收银员,已经三个月没有见过父亲了。
第一个月没见人,他心中还在暗喜,只觉得没有人来打扰自己,真是清净。
第二个月没见人,他心中开始嘀咕,还以为修罗王大人是因为思念母亲,回家去了,他心中还在埋怨那人不讲义气,连个口信都不留。
第三个月,应渊开始坐立难安。
可能是因为太长时间没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他起了思念的心,满心里都是父亲对他的好。
想给父亲打个电话,可那边却关了机,他也起了性子,只想着不联系便不联系。
心想着,等见了母亲一定要好好告上一状,只说他这父亲特别的不靠谱。
可也是从那天开始,他每天都会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话看一会儿。
或是时不时的看看门口的方向,只希望那个不靠谱的人会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
只可惜,没有等到那个不靠谱的人,却等来了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
应渊有时也想不通,父亲怎么如此倔强,非要被关的忍不住要杀人了,才去告诉医生他自己儿子的联系方式。
他接到那电话时,父亲已经被关在那里一个多月了。
他带着一堆证明去将人接了出来,父亲一声不吭,只是咬着牙生气。
他很相信,若是不及时将父亲带走,下一刻,很可能整个医院都会被愤怒的修罗王大人夷为平地。
接了父亲回家,情况更加糟糕。
修罗王大人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三天三夜。
这三天三夜里,应渊不知道自己父亲在捣鼓什么,敲门不开,喊他叫他,他都不应。
第四天早上,修罗王大人自己从卧室里走出来,等在门口的应渊只觉得父亲的头发好像更白了些,脸却显得更加年轻。
见父亲无事了,他本不想多话,可本着关心家人的名义。
或是想要满足一点自己的好奇心,应渊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结果便遭到了父亲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
这事吧,后来不知道怎么被母亲知道了。
还是母亲偷偷告诉他,他才知道了些父亲的遭遇。
他的父亲,堂堂修罗王玄夜大人,因为工作(赚钱)能力过于突出,被同行陷害,举报给了精神病院。
举报的理由也十分奇葩,因为这个一头银发的人,神神叨叨,有伤人倾向……
来抓修罗王的医生,更加奇葩,两句话没说好,便使用了普通人能得到的终极武器——电棍。
于是,他的父亲,修罗王玄夜大人清醒时,便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了精神病院里的病号床上。
事后,他也了解了一番。
精神病院那个地方,特别的不讲理。
只要你说你没病,他们就会咬死了说,你就是有病。
不能辩解,越说越有病,没病也有病,进去了就出不来……
“哎~”
白九思压低了声音去喊应渊,见应渊没有反应,他便轻轻碰了碰应渊的胳膊,“想什么呐?”
“嘘~,哎什么哎?”应渊看了看四周,瞟着白九思,皱起眉头轻声说道,“‘哥哥’这词,烫嘴吗?”
白九思摇了摇头,他将爆米花递到应渊眼前,“你总‘嘘’什么?”
“安静、安静,”应渊挑眉,伸手拿了粒爆米花塞进了白九思口中,“公共场合,要保持安静。”
“嗯?”白九思皱起眉头,他用手去拍应渊的胳膊,他指着空空如也的影厅,还是放轻了些声音,“这里就咱们两个,保持什么安静?”
应渊唇角微抽,“谁大半夜不睡觉,跑到电影院里来看恐怖片?”
“我想看黄毛,你说没有。没有黄毛,不看这个要看什么?”白九思盯了一眼大屏幕,“再说,这电影,根本就是骗钱,一点儿也不恐怖。”
应渊哼笑了两声,拿起手边的可乐,稍稍喝了一口又放回了原处,瞥了一眼白九思抱在怀中的超大杯爆米花,“你什么没有见过,这种小儿科,怎么会吓到你呐?”
“那也不是。”白九思摇了摇头,他将爆米花递给了应渊,“男主角在精神病院里,拿着菜刀砍人的情节,是有些吓人的,不过还是有破绽。血的颜色不对,力度也不对。”
“像就可以了,难不成真让他们杀人不成么?!”应渊舔了舔唇,他笑着摇头,“电影和咱们看过的戏曲一样,都是假的,怎么可能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