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周渝、梁安戊、沙孔龙每日跟着他们三人,见他们这样也不劝阻。这时候连梁安戊也觉察到了事情不对,对跟着的“灰猪”说道:“李知行东家其实人不错,除了刻薄点、抠门点真算得上是个好人!唉......好人不长命啊!”
这天晚间,三人再次在晚间聊天时,李知行说道:“周渝人不错!不能再耽误人家,我和孙悦云谈过,她也不反对,孔兄你收了她吧!要不也不是个事!穆兄,你没意见吧?”
“我能有什么意见!?人生苦短,随遇而安吧!”
孔盛东说道:“李兄,你连这种事都要替我安排好啊?”
“都是好兄弟,我不管你谁管你?”“周渝也没问题,要不等两个月你们办个仪式?可惜我怕是等不到了!”
孔盛东忙说:“这......要不......还是等等吧!”
“等什么啊!?依我看早定早安心!趁着这几年事情少,把事情办了,说不定你还能多个子嗣。你们两个人每人只有一个儿子,子嗣太少。若不是裴弟妹太厉害,我都有心也去劝劝她。”
“你少给我找麻烦!李兄,你真是要给我和孔兄都安排好啊?”
“趁我还能做点什么,帮帮你们有什么不对?穆兄,我就不信你一辈子就钟情裴弟妹一人。”
“李兄,嘴上把把门行吗?让后辈听到多不好!”
“这有什么?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怕后辈们说我什么?”
“你不怕,我怕!”
“呵呵......咳咳.....咳......穆兄你也有怕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这天底下就没有你怕的事。”
“这天底下我就怕你的嘴!”
“有一天我不在,你们两个会时常想起我吗?”
“你啊,总说这些没意思的事!活着就好好活着,死了还瞎操心什么!我和穆兄,肯定会想起你,不是因为你值得怀念,而是回忆我们从年少一直到现在一起度过的时光。说白了,我怀念的时光里有你!”
穆有粱也说道:“我听张三城道长说过一次,人在最后几年全活在自己的回忆里,唉......你们看我们人生多短暂,我甚至还记得我我们三个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说起来好像就发生在大前天。”
李知行对孔、穆二人的回答很满意,支撑着身子说道:“这几日过得也快!其实......咳咳......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
七天后,正当三人在河滩上晒太阳的时候,李知行毫无征兆地突然说道:“你们两人扶我回我家老宅吧!我大概时候到了......”
孔盛东和穆有粱顾不得套好衣服,忙翻身爬起来,凑到李知行的身边。穆有粱翻出药瓶,找到数粒丹药,一股脑给李知行灌下去,又用手压着李知行的胸口,试探着胸口的温度和反应。孔盛东忙对远处树林的沙孔龙、梁安戊、周渝招手,喊他们快过来。
穆有粱见李知行脸色惨白,身体瘫软无力,一把背起李知行就往双梁村赶。孔盛东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说道:“李兄,坚持一下,马上回家.......呜呜......”此刻他已完全不能自已,像个孩子般边哭,边跟着穆有粱往回跑。
等跑上回村的土坡,眼看双梁村就在眼前时,穆有粱感到李知行的身体似乎一下没了韧性,两支胳膊在他的身前无力地摇摆着,身体虚软地伏在他的后背上,还像后面和左右开始倾斜,孔盛东在后面扶都扶不住。
穆有粱又跑出几步,不由放慢速度,背着李知行缓步走向已经不足百余步的李家老宅。孔盛东在后面焦急地问道:“穆兄,为什么不跑了?穆兄......”
“不用赶了!李兄已经去了!”穆有粱一边回答,一边脚步不停地往李家老宅走。
孔盛东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上下像泄了力量一般无力,接着悲痛地哀嚎起来。周渝等人此时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三人一阵愣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沙孔龙最先反应过来,追上穆有粱,先跑进村里叫人。
梁安戊跑到穆有粱身边说道:“师父,要不我来背吧?我劲气大!李东家对我好,让我也送他一程。”
穆有粱木然地把李知行转到梁安戊背上,自己也跌坐到路边,一时泣不成声。
“灰猪”在孔盛东和穆有粱之间来回奔跑,它似是知道些什么,但又弄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羁绊,急得在两人间不停奔走,舔舔孔盛东,再去蹭蹭穆有粱,用它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这两人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