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薰接过一个芒果,剥开皮,金黄的果肉散发着甜香。他咬了一口,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甜中带着微酸,比巴达维亚本地的芒果更可口。“你们部落的水果还是这么好,”他笑着将芒果递给陈麟,“今年的收成怎么样?水利工程修完后,稻田的产量有没有增加?”
提到稻田,阿木的眼睛亮了起来:“多亏了大人派来的工匠!修了水渠后,今年的稻谷收了 twice(两倍),部落的人再也不用饿肚子了!”他用生硬的汉语夹杂着几个马来语词汇,兴奋地比划着,“我们还留了最好的稻谷做种子,想明年种更多的田,到时候就能给大明的军队多送些粮食!”
萧如薰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想起两年前刚到南洋时,苏门答腊的部落还在为了争夺水源互相厮杀,荷兰人趁机掠夺粮食,不少孩子饿得面黄肌瘦。如今再看,部落的青壮能跟着明军学打仗,孩子们能在学堂里读书,稻田里的稻谷堆得像小山,这才是他想要的南洋——不是靠战船和火炮硬撑的疆土,而是靠百姓的笑脸和信任筑起的根基。
“对了阿木,”萧如薰擦了擦嘴角的芒果汁,“下个月咱们要在苏门答腊开第二所学堂,还缺几个教汉语的先生,你部落里有没有愿意学汉语、以后想当先生的年轻人?要是有,就送到巴达维亚来,我让周先生教他们。”
阿木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双手在胸前合十:“有!有很多!部落里的孩子都爱学汉语,上次周先生教他们写‘大明’两个字,他们练了整整一个月,现在都能写得很工整了!我回去就选十个最聪明的年轻人,让他们来跟着周先生学!”
送走阿木后,萧如薰又在冶炼厂待了半个时辰,看着宋应星调试新造的火箭筒。当第一枚火箭拖着青烟飞向远处的靶船,将船帆炸出个大洞时,他才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赵忠拿着封密信站在树下,脸色有些凝重。
“大人,京城来的密信,是孙大人写的。”赵忠将密信递过来,信封上盖着孙承宗的私印,边角处还有些磨损,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送来的。
萧如薰拆开密信,孙承宗的字迹苍劲有力,开头先写了京城的局势——魏忠贤虽还在司礼监,但天启帝已经开始限制他的权力,孙承宗也被重新启用,担任兵部左侍郎,负责整顿北方边军。信的后半部分,却提到了一个让他心头一紧的消息:葡萄牙人暗中与魏忠贤勾结,想通过魏忠贤获取大明的火器制造技术,还承诺事成后给魏忠贤十万两白银。
“葡萄牙人倒是会找靠山。”萧如薰将密信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草丛里,眼神冷了几分,“他们以为靠魏忠贤就能拿到火器技术?真是痴心妄想。”他转身对赵忠说,“让探子盯着葡萄牙在马六甲的通商点,只要有他们的人往京城送信,就把信截下来,看看他们还跟魏忠贤说了些什么。另外,给孙大人回封信,让他多留意魏忠贤的动向,若是葡萄牙人有使者去京城,务必想办法阻止他们见魏忠贤。”
赵忠领命而去,萧如薰望着远处的海面,阳光已经完全驱散了薄雾,海面上波光粼粼,几艘明军的战船正朝着马六甲方向驶去,船帆上的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知道,南洋的平静只是暂时的,荷兰人在暗处积蓄力量,葡萄牙人在暗中勾结权臣,京城的暗流也从未停止涌动。但他并不害怕——他有五万精锐的明军,有能工巧匠打造的战船和火炮,有南洋百姓的支持,更有一颗守护大明海疆的决心。
回到城堡时,周先生正带着学堂的孩子们在院子里背书。孩子们穿着崭新的衣裳,手里捧着《三字经》,稚嫩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萧如薰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直到孩子们背完一段,他才笑着走进来,从怀里掏出几颗澳洲的坚果,分给孩子们。
“大人,您回来了!”周先生放下手里的书本,脸上满是欣慰,“这些孩子进步很快,才学了半年,就能背完《三字经》,还能写自己的名字了。昨天爪哇的使者来,看到孩子们用汉语写信,都忍不住夸咱们大明的文化好呢!”
萧如薰接过周先生递来的作业本,上面是孩子们歪歪扭扭的汉字,有的字还沾着墨团,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他翻到最后一页,是个马来族孩子写的“我爱大明”,四个字虽然大小不一,却透着十足的真诚。
“周先生辛苦了,”萧如薰将作业本还给周先生,“下个月苏门答腊的新学堂开课,还要劳烦您去那边待两个月,教当地的先生怎么上课。等新学堂走上正轨,我再给您派两个助手来。”
周先生连连点头:“能为南洋的教育出份力,是老夫的荣幸!别说两个月,就是两年,老夫也愿意!”
孩子们围在萧如薰身边,有的拉着他的披风,有的问他澳洲的样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像群小麻雀。萧如薰蹲下身,给